淩舒是跟著雌父淩冽一起來到慶陽侯府的,剛一到府邸,淩冽便被派來的仆蟲引著去了慶陽候書房。
淩舒之前常年在外打仗,能來這種代表著太平盛世繁榮場合的機會非常少,因此他與參加宴會的嘉賓基本都不熟。
他沒主動去跟其他蟲搭訕,但有不少因為關注軍事新聞,經常在星網上看到他照片,從而認出他的蟲,湊過來與他寒暄致敬。
常年跟兵器機甲打交道,使他變得不善言辭,但這並沒有澆滅大家對保家衛國做出了突出貢獻的英雄少將軍的熱情,他們紛紛舉杯向他表示感謝。
等終於禮貌地目送最後一隻蟲離開,淩舒將僵硬的脖子扭得哢嚓響——有點累了。
隨後他一隻蟲百無聊賴,在裝點得富麗堂皇的府內走走停停,光是看著這些琳琅滿目的小吃甜點,就足以讓他身心舒暢。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除了雌父所在的軍區,淩舒最熟悉的,可以說的上是慶陽候府。
他雌父與雄父剛離婚那幾年,在戰事不那吃緊,或者嚴重到不能帶他上戰場的日子,淩舒都是住在慶陽候府的,他對慶陽候方玉生的感情,僅次於對雌父淩冽。
在這個熟悉的地方繞場一周後,淩舒拿了個精致的小碟子,裝上少量甜點端在手。
他風儀嚴峻,凜不可犯,他優雅從容,細嚼慢咽,他今晚很成功,他沒有讓自己變成一隻倉鼠。
正埋著頭“兢兢業業”的淩舒突然被一陣喧鬧吸引了注意力,在離他不遠處,有兩隻雄蟲不知何故在放聲大笑。
他一口喝掉手中被調出了薔薇花樣的蛋液,皺緊了眉頭——不懂禮儀的粗魯雄蟲,實在令蟲煩得緊。
淩舒剛想換個清淨的地兒,卻不經意看到,兩隻雄蟲對麵,有個瘦弱的背影,身旁還跟著一隻仆蟲,他總覺得那個背影有點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並且他不覺得會有自己認識的人出現在這場晚宴上。
也就是這一陣遲疑,他才發現原來並不是那兩隻雄蟲在自娛自樂。他看到那兩隻雄蟲不懷好意地在對麵前的那隻瘦弱雄蟲說著什,單看那兩幅讓蟲膈應的嘴臉,就知道不會是什好話。
——什年代了,還有蟲組團鬧事,以多欺少,而且是在慶陽候府的晚宴上。
可以說是愚蠢至極又狗膽包天了。淩舒嗤之以鼻。
但他不會去管,周圍圍觀的蟲很多,這不是需要他插手的轄區。
小打小鬧他沒必要出手,鬧大了自然會有慶陽候府的蟲出麵調解。
不過他還是站在原地關注著事態,他始終有點在意那個背影。
直到他看到那蟲不知為何突然被對麵的雄蟲推了一把,然後弱不禁風般差點摔倒在地上。
淩舒吃了一驚,他沒想到真的有蟲不知好歹會在這種場合動手動腳,但是在看到那蟲因為被推得踉蹌一步而露出半邊側臉時,他終於將那個背影和某個場景聯係了起來。
一個裝修很雅致的咖啡廳。
那個背影,是他的婚約對象——鎮國候世子宋雲辛。
這倒讓他奇了怪了,宋世子向來惡名遠揚,竟還有吃了雄心豹子膽,不知死活的蟲敢挑釁他?
他等著看那兩隻雄蟲被暴怒的世子一頓錘,卻不料接下來發生的事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世子從趔趄中站穩後,隻是從容地整理了一下著裝儀表,在那稍顯混亂的場景中,淩舒不合時宜地想到了儒雅這個詞。
對麵的雄蟲卻是不依不饒,又獰笑著上前推了宋雲辛一把。
淩舒麵色微寒。
當被仆蟲一拳打倒,爬起來滿含殺意,暴跳如雷的雄蟲還要再撲向宋雲辛時,淩舒看著那個溫和羸弱的背影,想起他們倆在咖啡廳初次見麵時,宋雲辛的柔聲細語和似水目光。
再一看對麵齜牙咧嘴的雄蟲。
這嘴臉,真的,太,招,蟲,厭。
於是他冷著一張臉上前,一把卡住了那醜惡雄蟲的脖子。
——
宋雲辛看清眼前的蟲後,心髒重重地跳了一拍,一股小歡喜不自覺偷偷溜了出來:“淩舒……少將軍……”
下一秒,他就看到淩舒將應琮“啪”一聲丟死老鼠一般扔在了地上,應琮因此滑出去一兩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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