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注視顧其鬆的神情，不放過一分一毫的表情變化。

    甚至宋申已在心模擬出他突然麵容扭曲、彎下身子作嘔的模樣。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明明隻有幾十秒鍾，宋申覺得度日如年。

    終於，顧其鬆開口了。

    “這是宋先生自己的私事啊，為什這問？”

    聲音中略有一絲迷惑。

    宋申呆在原地，沒了抽煙的動作，僅剩半根的煙頭在指尖，煙蒂掉落下來。

    他聽見自己開口，“你不厭煩gay嗎，那你”

    後麵的話怎也說不出來。

    “我認為gay和普通人一樣，僅僅是性向不同罷了，這不是病。”說著，顧其鬆嘴角略微上彎，露出潔白牙齒。

    雙眸因笑容而眯成彎彎的縫兒。

    “”宋申回過神，這個人，還真像小天使。

    “宋申先生有男朋友嗎？”顧其鬆想了想繼續問，“那個，我在這住會不會有影響。”

    宋申撇過眼，“沒有。”

    “那應該沒事了吧，宋申先生，謝謝你。”顧其鬆站正身子。

    被對方光潔的胸膛刺激到，宋申覺得臉有點熱，“又謝什？”

    “謝謝您收留我一晚。”

    “話說，你要不要換上衣服。”宋申視線轉到它處，避開顧其鬆的身體。

    宋申回屋找幹淨的內褲，記得自己買了很多嶄新的放在櫃子沒用過。

    他拉開抽屜，不是

    又拉開一個還不是

    站起身，仔細回憶，趙敬把衣服整理到哪去了。

    宋申俯下身子，動作很粗暴地翻來翻去，終於找到了。

    滿滿一抽屜，各種款式、顏色同樣五花八門。

    拎起一條，透明帶著蕾絲的，還有丁字型的，帶網的？

    這都是誰給他買的！他卷成一團把不像話的全包起來，小葉這丫頭，盡送一些沒邊的東西。

    宋申看到一條純黑色的，心直覺就是它了。

    拿起兩條，離開房間。

    “新的內褲還是換上吧，不然不舒服。”宋申將內褲遞給顧其鬆。

    後者將內褲接過手，沉思著盯了會兒。

    宋申奇怪地問，“怎了？”隨後解釋道：

    “放心吧，沒用過的。”

    顧其鬆尷尬地笑笑，很快恢複臉色。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在想好像有點小”

    “不過，應該也能穿上，謝謝宋先生。”

    他楞了片刻，才明白對方隱晦意思，臉紅起來。

    “內褲這東西，一開始都是不對號的！”

    宋申給自己找台階下，繼續狡辯，試圖和自己的尺碼撇開關係，“隻有穿過一段時間後，那才是正確的碼數！”

    “是。”顧其鬆溫和地應和道。

    宋申情緒平靜下來，打算回屋。

    “那就這樣吧，早點睡。”

    整個晚上，再沒吵擾的電話和喧鬧聲。

    他睡得異常安靜，半翻身躺在床上，抱著被，像抱玩偶一樣，蜷縮成一個殼。

    太陽透過布簾灑進屋內，光線極其刺眼，床上的人不耐地翻動一下身子。

    又過半晌，宋申揉揉睡眼，感覺有點渴。

    終於睜開眼，看一眼時間，已經下午三點了。

    下床，走到客廳，第一反應看向顧其鬆房間的門。

    開了一道縫，整個屋子靜悄悄的，似乎沒別的人。

    走了嗎，他心想道。

    宋申到房間門前，將門徹底打開。

    屋內，整整齊齊疊著的被子，仿佛昨晚顧其鬆根本沒來過這般。

    不過仔細想想時間已這晚，顧其鬆還是學生，理所應當去上學了吧。

    轉過身，來到廚房，路過餐桌的時候。

    他停住腳步，眼前擺著一份早餐，看上去是手製的三明治，還有雞蛋。

    宋申剛想拿起，被旁邊的紙條吸引住視線。

    內容如下：宋先生，我先走了。

    下麵還有一串手機號碼。

    他咧開笑容，端起顧其鬆準備的早餐，端詳一番。

    放到微波爐內加熱後，宋申迫不及待咬上口。

    味道和外在的簡陋不相配，比趙敬做的好吃，麵好像加了什醬料。

    宋申不記得家有，難道顧其鬆自己調的。

    這是幾日以來收獲的最香的一頓飯。

    從昨晚開始，宋申就沒看過手機，王明喻也沒消息。

    他拿過手機，先給顧其鬆打個電話。

    話筒那邊一直忙音，沒人接聽，宋申隻能先掛斷。

    顧其鬆應該在上課，他打開扣扣，所有群消息999+。

    指尖在屏幕上猶豫著，點不下去，身體的記憶在阻止他，腦中浮現昨晚的那些充滿惡意的話。

    “我們不信任你！你這個廢物主播！”

    “申寶不值得我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