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街房房首何磊一臉絡腮胡,和尋常武修越練越高大不同,他是個橫著長的微胖壯漢,大腹便便,笑望向李清閑。
在他身後,一個健壯侍衛扛著一柄六尺長的蟠龍紋亮銅圓錘,錘頭有人頭那大,比何磊還高一點。
“啟稟何房首,屬下毫發未傷。”李清閑瞄了一眼何房首胸前正七品補子上的彪。
何磊邊走邊笑,道:“好樣的!早就看龐明鏡那孫子不順眼,整天皮陽秋,做人不爽利。爪子伸到巡街房,就該剁掉!鄭輝,你做的對,咱巡街房的人不能讓外人欺負!不枉我總在周大人麵前誇你們甲九房,回頭給你們請功!”
“多謝何房首!”鄭輝大喜。
走到李清閑麵前,何磊拍拍李清閑的左臂,問:“病怎樣了?要是不舒坦,再休息幾天。”
“在戶部街一激,身子反倒清爽很多。”李清閑道。
“好!”何磊道,“有什事,直接找我,都是自家人。”
“是。”李清閑答應道。
其餘人羨慕地看著李清閑,各有所思。
“行,你們聊,我還要忙公務。”何磊笑著辭別。
何磊走了幾步,不遠處有人喊道:“李清閑在不在?那個最黑的是不是鄭輝,你看到李清閑了嗎?”
熟悉的聲音響起。
李清閑和鄭輝等人望去,董英帶著兩個人,急匆匆衝過來。
“董英,你什意思?”鄭輝見董英麵色不善,想起早上的事,急忙護住李清閑。
借著火光,董英看到李清閑,衝到麵前,跪在地上,腦門對著石板路麵砰砰砰連磕三個響頭。
董英頂著由紅轉紫的額頭,呼哧帶喘道:“救母之恩,沒齒難忘!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全家的恩人。”
“應該的,應該的,董教頭不必客氣。”李清閑笑著扶起瘦高的董英。
半天不見,憔悴的像是老了十歲。
周圍一片寂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發生了什。
不遠處的房首何磊失笑道:“董教頭,你平日仗著拳腳功夫不錯,這個不服那個不忿的,怎給少年磕頭?他怎救的你母親?”
“啊?何房首……”
“別急,說說怎回事。”
董英平複情緒,就把早上與李清閑的事說了一遍,然後道:“我跑去寧生堂,母親已經不省人事。大夫一見我是入品的,急忙命我用真元相助,配合他的針灸與湯藥,才在鬼門關救回我娘。我怕娘身子骨撐不住,一直用真元維持,直到下黑大夫說沒事了,才來道謝。李清閑,我服了,我信你懂命術。”
“好小子!推命能推出苞米餅子和寧生堂,不一般啊!”何磊雙眼瞪亮,一邊往回走,一邊仔仔細細打量李清閑,不像剛才隻是逢場作戲。
“運氣罷了。”李清閑微笑道。
韓安博笑道:“要不是這兩天咱們都在一起,真以為提前去董教頭家踩點。”
董英喊道:“絕無可能!我跟你們說,這事最厲害的是什。我娘原本想去另一家小藥鋪,後來疼得難受,半路上改道去大一點的寧生堂。我算過時間,我娘出門的時候,我剛遇到李清閑,他比我娘先一步知道去寧生堂,他絕對是命術高手!”
“僥幸而已,我的命術不是次次都準。”李清閑謙虛笑道。
“對我們董家來說,準一次就夠了!”
“是啊,準一次就夠了。李清閑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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