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加縫仙鶴補子的紫袍老人徐徐走出禦書房,默默行走。
直到走出皇宮,解林甫才突然抬頭望天,一聲輕歎。
“今天的日頭,有些刺眼,不能再等了……”
內務府。
路良生跨進門檻,路寒猛地站起,道:“父親,怎說?”
“撼守河軍難,撼泰穀軍易。”
路寒嘴角上揚又很快壓下,道:“父親,那李清閑的力量,委實太強了。咱們內廠紛紛傳來消息,天下許多勢力,明暗都與他有關係。還有,他們搞萬合武館的事,已經泄露,不出意外,他那些魔功,會分發天下,不能等了。再等下去,他很可能靠魔功欺騙天下人。自此以後,天下都是魔崽子……”
路寒話說到一半,突然僵住,臉上閃過一抹尷尬,而後,是難以言喻的茫然與疑惑。
好像……
路良生輕咳一聲,道:“解林甫那邊,給了準信,解安懷,必須要入城。我也在路上,給察富下了軍令。今日,進不了泰穀城,察富就不用回鎮北軍了。”
路寒輕輕點頭,不知道為什,明明是給李清閑添麻煩的事,自己應該很高興,可怎都笑不出來。
到底是魔功的問題,還是察富的事……
“解安懷是個武人,多多少少有點熱血。察富,有那個膽子嗎?”路寒道。
路良生麵無表情道:“時間緊迫,由不得他。”
“其實……一個一個……”路寒話到嘴邊,被路良生目光一掃,閉上嘴。
“咱們,都是聖上的奴才,該做什,不該做什,要心有數。你爹我能從一個小太監爬到這個位子,靠的就是心有數,知道什該做,什不該做。”
“爹教訓的是,您放心,我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好,明天後天看時機,準備北上。”
“是。”
“臨走前,你要做一件事。”
“什事?”
“當年楚王有個手下想做但沒做到的事……”
泰穀城。
整個泰穀城,忙作一團。
不僅高級將領四處拉人入夥,一些低品兵將也開始紛紛找到上司,請求幫忙給家鄉傳訊,可以招募或招一些好友。
於是,位於泰穀城的泥社和萬合商會的人,成為一個巨大的信息中轉站,源源不斷接收與發送消息。
萬合商會與泥社遍布齊國各處,一個是新興的商貿勢力,一個是老牌基層力量,很快將消息準確傳送到不同的人手中。
與此同時,齊國各處的說書人,好像約好了一樣,開始在各大茶館酒肆講述守河軍、啟遠城與泰穀城的故事,並號召眾人前去守河。
說書先生一本正經講,但每個茶樓,總有人突然大聲說幾句話,而後離開,消失不見。
那些話,幾乎都是一個意思。
有人要殺大將軍王,人族危矣。
天下攪動。
除了少數人受到感召,準備奔赴大河,大多數人都在屯糧。
李清閑聯係完所有人,坐在椅子上,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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