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她就皺了皺眉頭，說完後就沒忍住湊了過去，用力的嗅了嗅，果然在他身上嗅到了一股不輕的酒味，隻是因為血腥味跟藥水味過重，所以被掩蓋住了，一時沒有聞到。池暮低頭默默的看著她聞著自己的衣領，知道她說這話不是說著玩的，忙否認道:“我沒有。”他當然知道，如果他幹了這樣的事情並且被她知道了，會被立馬踢出局。慕姿看著他，臉上仍然沒什表情，看不出是信還是不信，男人勾了勾唇，啞聲補充道:“我好歹是準父親，不會這沒有分寸。”慕姿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眼睛，“你喝酒了？”他淡淡隨意的低聲回答，“嗯，喝了一點兒。”“所以，你出車禍是因為酒駕？”池暮揣測了一番她話的感情傾向，斟酌著用詞盡量說的輕描淡寫，“路上結冰了，拐彎的時候沒注意，輪胎打滑。”“你在這種天氣酒駕，你還好意思說身為一個準父親，你有分寸？”“……”慕姿冷笑，“我昨晚不讓你去接我你還不樂意，我要在車上，孩子得讓你這個沒注意直接撞沒了吧。”池暮臉色微變，“不會。”這兩個字他答得短促而急，但語氣很快就緩下來了，低低沉沉的道:“你在車上的話，我會小心。”她仍然不是什好語氣，“大半夜為什跑去喝酒？”他薄唇扯出幾分淡笑，“男人喝酒，想喝就喝了，需要什很特別的理由嗎？”“別人我不知道，但你需要。”池暮額頭纏著的那一層白色紗布跟被血染紅了大半的衣服讓他看起來有些寥落的狼狽，可他臉上的神色又早已恢複了從容的氣度，也不掩飾，隻是陳述帶著幾分不濃又足以讓敏銳的人捕捉到的自嘲，“應該是心情不好，所以回去的路上臨時改變了主意，開車回家的路上出了點意外。”心情不好？她知道他心情不好，打電話給他的時候她就感覺他像是要發脾氣了，隻是礙於什強忍著。但她怎也沒想到，他會心情不好到需要……借酒消愁？慕姿看著他，抿了抿唇，沒說話。池暮抬手去抱她。手伸過去時，他的動作節奏很慢，一雙漆黑的深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臉，似是怕她會不情願，不過慕姿並沒有表露出什，亦沒有抗拒。池暮深深的擁住了她。男人的下巴落在她的肩膀上，這樣的姿勢，看不到彼此臉上的神色，所以慕姿也看不清男人一點點深邃晦暗下去的墨眸，他看著不遠處，目光幽遠，複雜。“姿姿。”她其實實在不想理他，這男人接二連三鬧出的事情讓她心驚又心累，可這樣的時刻，他身上又帶著傷，她也實在狠不下心去推開他，於是淡淡的嗯了下，算是回他了。“對不起。”其實他的語氣跟平常比是有微妙的不同的，慕姿也許察覺到了，但辨別不出來。他抱著她，又說，“我愛你。”她沒說話，任由他抱著自己。他嗓音沉沉啞啞，一字一頓的，緩慢著繼續道:“我比你以為的愛你，也比我想象的愛你。”她躺在胸口的心髒似乎蜷縮起來了，有些痙攣的感覺，呼吸也屏了屏。良久後，慕姿低聲道:“你放開我吧，我去找條毛巾給你擦擦身體。”原想不管他，讓他在醫院自生自滅幾天，免得縱容了他這種肆無忌憚毫無分寸受傷的行為，可話到嘴邊滾了滾，還是怎都說不出來。也許女人在情話麵前注定要軟上幾分。池暮鬆開了環住她的手臂，修長的手指帶上擦傷，輕輕撫上她的臉麵，眼睛如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似比以往更繾綣深沉，“你原諒我了嗎？”“沒有。”她回得幹脆。他靜了片刻，盯著她的眼睛又淡聲問，“你們家昨晚叫沈聿去吃飯，是想跟他商量他肯不肯要懷著我的孩子的你嗎？”“……”什？慕姿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這男人在說什？“你怎知道沈聿昨晚在我家吃飯。”男人的臉冷了幾分，“我晚上去接你，撞見他了。”他昨晚去慕家接她了？她還真的不知道。“他在我家吃飯，是因為我爸媽邀請了他一家人，沈聿的父母跟我父母關係很好，沈聿跟我哥關係也很好，不可能因為一個我就不來往了。”“為什要挑在我不在的時候？”“是你自己昨晚要加班的，你還指望我們兩家人為了遷就你一個人改時間啊——池、總、裁！”池暮臉色緩了緩，“不是就好，我算計你懷孩子，你認為我自私不顧你的感受不理我冷我，我受了，你想懷著我的孩子跟別的男人好，門沒有，天窗都沒有。”自私就自私。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沈愈那種五講四美的正人君子，下輩子吧。慕姿簡直要折服在他奇葩的腦回路下，“你以為我是海倫美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還是當沈聿他是萬年備胎，無條件無止境的等著我？還懷著你的孩子跟他，這種厚臉皮的事情想都隻有你這種厚臉皮的人想得出來。”“……”他低啞的道:“那你就別跟我生氣了，姿姿。”她呼吸一窒，一時竟然抵擋不住，還是很快的別過了臉，過了幾秒後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你以為我想懷著孩子跟你冷戰？池暮，我是真的怕了你，怕了你的有恃無恐，怕了你下次又會做出什讓我接受無能的事情來……你明白嗎？”她話有些冰涼的溫度，但更多的是自嘲。她頓了頓，片刻後笑了下，跟著又道:“這一個月來，我真的想過好幾次要跟你分手，想過我幹脆離開你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好了，反正我們家人會幫我，就算當單親媽媽我也養得起我跟我的孩子，因為我覺得你……是真的不會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