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視線始終盯著她，“嗯。”她很驚訝，“你還準備舉行婚禮？”池暮眉梢挑起，但語調沒有變，“結婚舉行婚禮，不應該嗎？”慕姿連忙擺手，“不用，我們已經舉行過一次婚禮了，而且是特別盛大的那種，這種儀式我經曆過一次就夠了。”頓了片刻，她又補充了一句，“反正也還是跟你，沒必要再來一次，婚禮挺折騰人的。”他們當初結婚的時候，雖然沒感情，但那個陣仗是真的足夠轟動半個世界了。除了繁瑣，複雜，身心皆累，她都沒什其他的感覺新婚夜洞房都沒力氣的那種。聽前半段池暮的臉色還沒什，到後麵一句，他表情就微妙的變化了，挑起唇角似笑非笑的問，“哦？雖然都是二婚，但如果是跟別的男人話，舉行婚禮的話就有必要了？”“談不上必要，但舉行一下也是可以的。”他身上就捏住她的下巴，笑了，“來，跟我說說，你幻想過跟誰的婚禮啊，嗯？”她語氣無辜，“沒有啊。”這個的確是沒有的，她早過了那個年紀，何況盛世婚禮她都有過了。男人淡淡涼涼的，手指揉捏著她的下巴，一副不太愉又沒怎表現出來的模樣。慕姿抿了抿唇，耐著性子道:“你還是用了我們當初結婚的戒指，說明在你心也覺得，即便是不好或者沒有感情的開始，也是真正的開始，所以婚禮呢，有過一次也夠了，再說”她的臉故意朝他湊近了點，“舉行婚禮可累了，我現在都還記得當初跟你結婚的時候我就想，就衝這婚禮，我這輩子也隻結一次婚，你現在讓我懷著孩子還勞心勞力的舉行什婚禮，這隻滿足了你自己的私欲，才不是愛我的表現。”他低眸，涼涼瞥著她。見他不說話，慕姿又拿自己的臉蹭了蹭他的，眨著眼睛道:“別扳著臉，快點說你同意了。”池暮作惡報複般的捏她的臉，眯著眼懶洋洋的笑，“話都被你說盡了，我還能說什，明天先去把手續辦了吧。”慕姿點頭，沒有意見。末了，她又舉起戴著戒指的手，瞟他一眼，“我記得這個戒指是當初曹小姐特意給你送過來的？”“是。”他語氣平淡，淡得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她當時被綁後，戒指也一起落到那幫人的手，後來是有人需要將功折罪，給了我線索，所以被我找到了。”如果他沒恢複記憶，可能會用新的戒指。但他既然已經想起了所有的過往，就如同慕姿說的那樣，不好的開始也是開始，而記住那些不好，也許比忘記好。第二天上午，承接昨天下午的晴天，天氣非常好，陽光明媚，雖然空氣仍然很冷，但金色的光線有種視覺上的暖意，看著便讓人覺得暖。辦手續自然很順利，花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弄完了。就算是法律程序上的複婚，池暮也還是空了一整天出來陪她，不過慕姿懷著孕也不適合做別的什項目，白天他陪她逛了大半天商場，下午四點左右回了莊園。雖然慕姿不想辦婚禮，池暮也成全了她，但好歹是“結婚”，總不能當成什都沒發生，跟平常一樣，所以他們昨晚就提前打電話請了慕家四口，請他們傍晚過來吃晚餐。整個家宴，都是池公子親自完成，中午慕太太想進去幫忙，也被他趕了出來。餐前方蘊托腮感慨，“池公子可真是全才，還能屈尊降貴的下廚呢……”邊說著，就邊瞄著一旁的男人，悠悠的道:“這種可居家的貴公子，如今可真是不常見了。”慕舟瞥她一眼，慢斯條理的剝著香蕉，淡淡的道:“你這嫉妒姿姿的話，要不要我跟你離婚，讓你有機會去找個居家型的貴公子當老公？”方蘊問，“如果找不到還能把你撿回來嗎？”慕舟不溫不火的的道:“你昨晚的夢睡到現在還沒醒是吧？”“……”方蘊搶過他手的香蕉，低頭一口咬下，含糊的道:“那我還是不要了，回頭要是貴公子沒找到，又把你追不回來，那我豈不是虧大了。”慕姿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手撐著下巴，看著他們鬥嘴便笑得不行。晚餐很融洽，除了慕父是嚴肅沉默的類型，相比較其他人，慕姿都算是話少的了，池暮跟慕舟都是很會帶動氣氛的男人，隻要他們願意。慕太太則是操心式長輩的嘮嘮叨叨，方蘊也是帶著點跳脫的外向型性格。寒冬的溫暖更顯得溫暖，充斥著生活的煙火氣，平淡卻也踏實。因為天冷夜長，他們飯後也沒待很長的時間，八點多不到九點就兩兩成雙的驅車離開了。池暮跟慕姿要出門送，被慕太太攔住了，“好了姿姿，外麵冷你又懷著孩子，別出門了，我們一家人犯不著這客套。”池暮微笑著道:“媽，我去送你們吧。”慕太太看著他，沒拒絕，“也好。”男人摸摸慕姿的發，嗓音低沉溫柔，“你最近睡得很早，先回臥室洗個澡，我很快回來。”慕姿點了點頭，然後朝慕太太道:“媽，你們平安到家給我打個電話。”“知道了，去洗澡吧。”室外的天色跟零度以下的寒冷一樣黑得徹底，但莊園處處有燈亮著，有種電影鏡頭般的古老虛幻跟美麗。慕舟跟方蘊一輛車，先一步雙雙上了車發動車子。慕父慕太太是司機開車，慕太太招呼慕父先上了車，然後自己站在車外跟英俊高大的男人對話，“池暮，無論是指責還是多的什其他叮囑，你們年輕人不愛聽，我也不多說……”“身為姿姿的母親，今晚唯一想說的是，七年前你們結婚，是姿姿單方麵努力爭取到了這個婚姻，兩個人的關係一個人總是沒法維持長久，但這次你們結婚，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是你強烈的意願跟姿姿的選擇，我希望你們往後不要再蹉跎，可以一起攜手，走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