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凝凝一早醒來打開手機,發現竟意外地收到了肖伏安發來的微信。發送時間顯示淩晨兩點二十一分。顯而易見的深度熬夜。
她看著他發來的兩段文字,一時間心花怒放,在床上開心得直打滾。
他居然把整個做菜的過程給錄製下來了!
一個核工業領域主任級工程師,求學時代發表過多篇sci文章、夠格博導的大神,不僅親自下廚洗手為我做羹湯,而且還因為我並沒有明說的求救,百忙之中抽空為我錄製和製作視頻直到深夜!
這其中的含義,不言自明,呼之欲出。
他心一定是有我的。
她將手機放在心口,閉著眼睛感受著來自肖伏安的心意,嘴角的弧度怎壓都壓不住。
以及,他讓我接視頻可以提高要價是什鬼?!也太可愛了吧!
文凝凝腦海中不由自主地腦補出肖伏安作為自己的商務經紀人,一臉正經地跟合作方討價還價的場景,不由得樂出了聲,惹得聽到動靜的文母隔著門催她起床:“醒了就趕緊起來,這都日曬三竿了還不起,也忒能睡了。”
身經百戰的文凝凝早就聽出了母親話話外的不滿。自己能睡到這個時候,應該跟奶奶暗地的維護分不開。不過,與母上大人長期的鬥爭經驗告訴她,還是得乖乖早起才行,否則,等奶奶回家了,母上大人就該秋後算賬了。
她忙放下手機,掀開被子,從床上一躍而起,一溜煙地出了臥房來到客廳,向奶奶和母親問了好。見餐桌旁隻有奶奶和母親,又問:“我爸呢?”
文母見她出來得還算迅速,火氣也消了一大半,卻依然語帶不滿地白了她一眼,“去樓下倒垃圾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日曬三竿才起。”
說著說著,她忽然停下手中的事,狐疑地問:“你該不會在學校也是這晚起吧?”
唔文凝凝努力回憶了一下:偶爾還是有的。
“那哪能呢?”她幹笑了兩聲,訕訕道,“這不是快過年了嘛,想說稍微放鬆一下。allworkandnopymakesjackadullboy一張一弛方為文武之道也。”
文母聽罷,淡淡地撇了她一眼,眼風銳利,似要確認她是否在滿嘴跑火車。文凝凝立馬打起精神做發誓狀,一臉信誓旦旦。
文母見狀,也不好再說什。她捧起桌上收拾好的碗筷,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桌上給你留了餃子,你洗漱完,自己在微波爐熱一下吃吧,我就不幫你熱了。”
因賴床誤了飯點,文凝凝自知理虧,忙不迭地答應:“好的好的,收到。”見母親將碗筷放進了廚房的洗手池,又戴上了橡膠手套,一副要洗碗的樣子,便又提議道,“這些碗您要不就先放在池子吧,等我吃完了一起洗吧。”
文母看了看擺在洗手池的碗筷,最終還是拒絕了:“算了,我拿都拿來了。”她打開水龍頭,放了點水,將碗筷浸濕,倒了點洗潔精,將百潔布放在浸了水的碗攪了攪,很快便起了細密的泡沫,“待會兒你吃完,把你自己的碗洗了吧,收拾完就去看會兒書。別以為放假了就能輕鬆了。學習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細小的差距一點點積累下來,也是很要命的。”
完了,晚起了這一會兒,就又開始嘮叨上了。文凝凝嘴乖乖巧巧地地應了一聲,然後腳底抹油,溜進了衛生間。
夏陽常說,文凝凝是個沒有叛逆期的人,總是一副模範學生乖乖女的樣子。文凝凝後來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夏陽說得不對。自己並不是不叛逆,而是更習慣於在既有的環境下,以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局部對抗”——或者,換個沒那光彩的說法,“陽奉陰違”。
作為一個在常年高壓、說往東走就不能往西走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孩子,文凝凝深知,想要完完全全打破家的既有秩序是很難的。與其兩敗俱傷,讓嚴父嚴母變本加厲,使得自己的“生存環境”變得更加惡劣,不如虛與委蛇,在現有秩序下稍作改變,穩妥地爭取自己的利益,從而快樂地待在自己想要的生活——隻要沒有觸碰到自己的核心利益和訴求,一切都好說。
更何況,母上大人誰說愛嘮叨說教,可換個角度想,有人時時在耳邊鞭策提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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