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貝一邊喃喃低語著,一邊顫抖著雙手,輕輕地撫在了地鸞與蝮蛇的腹部上麵。
他們的腹部已經被掏空,五髒六腑,皆一概全無,隻剩下了一個如圓餅般,血淋淋的巨大豁口,看起來,觸目驚心......
身體破損到這種程度,已經無法進行修補了......
可是......
“可是......我也不能就這樣讓你們走啊......好歹,也要全活了,不是?”
肖恩·貝麵容淒楚,然而他話及此處的時候,臉龐上,卻忽的露出了一抹鮮有的微笑。
而後,驟然從腰間抽出短刀,毫不猶豫的割向了自己雙手的掌心!
刀光一閃而過!
隨著鋒利的刀茫,兩條深可見肉的血痕,分別在兩隻手掌中緩緩浮現。
肖恩·貝收起短刀,把拳頭攥的緊緊地,然後將掌心中流出來的鮮血,小心翼翼的滴落在了夜鶯、地鸞,以及蝮蛇殘缺的地方。
一滴......
兩滴......
三滴......
......
他的動作很慢,也很講究。
以左手的血液,向夜鶯的左手手腕處滴去,以右手的血液,向夜鶯的右手手腕處滴去。且左右各分別滴了五滴,一滴不多,一滴不少,剛剛好。
做完這一切之後,肖恩·貝又將雙手合十,然後將兩隻手掌中的鮮血合在一起,滴落向了地鸞與蝮蛇的腹部,同樣是各滴了五滴,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他說道,“在我的家族,有一個代代口傳下來的故事。叫做‘血精成精,以血為根,根落心生。’
說是,故去的人若是屍首不全,便用他們生前最親近的人的鮮血來進行祈願、禱告。
一滴心誠,二滴心靈,三滴心靜,四滴心願,五滴心生。
五滴鮮血落下,用所有的心意為你們祈福,用這些鮮血來代替你們殘缺的身軀,好在另一個世界得以完全、完整。
我從來沒有試過,也不知道這個故事,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我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你們跟隨我多年,在我的眼中,你們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家人和親人。
所以,就用我的鮮血,來代替這一切吧。”
隨著肖恩·貝的禱告完成,平地,忽然刮起了一陣柔風。
那風很輕,很慢,很柔和。
它宛如少女那纖纖的玉手一樣,包裹著思念與溫暖,圍繞在肖恩·貝的身旁,環繞著,久久不去。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這陣柔風才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樣,依依不舍的,向著高空緩緩飄去。
肖恩·貝在這一刻,似是有所察覺。
他心神猛地一顫,不自覺的昂起頭,望著那股越來越遠的柔風,心中一抹悸動怦然而出。
他對著柔風,口中輕聲呢喃道,“夜鶯、地鸞、蝮蛇......是你們嗎?是你們嗎?!”
風,不會回答。
隻是輕輕地刮著......刮著......越來越遠。
肖恩·貝站起身,隨著風飄走的方向高高的揮舞起了手臂,大聲地喊道,“我說的,你們都聽到了嗎?放心地走吧,走吧......
今生無悔入華夏!今生無悔入軍涯!
我的弟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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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親人啊——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所有戰士的目光,隨著肖恩·貝仰望的方向,紛紛投去了肅穆的注目禮!
身為軍人,不信鬼神,然而這一刻,沒有人認為,那股柔風,是恰巧出現的。他們更願意相信,那就是魂,是夜鶯、地鸞、蝮蛇三人的軍魂!
“親人,回家!”
“砰!砰!砰!”
肖恩·貝高舉起手槍,對著高空,再次鳴槍三聲!
“砰!砰!砰!”
戰士們,亦是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向著高空,連鳴三槍!
“點火......”肖恩·貝隨之大手一揮,一聲高喝。
隨著一陣火舌升騰而起,夜鶯三人的遺體,就此長眠。
......
不是肖恩·貝不想將三人的屍首帶回去,隻是......他也不知道,他們還要繼續呆在烏達禾多久。
時間太長,遺體必然腐壞,到時候,他無法用三具腐壞的遺體,去麵對他們的親人。
若是就地掩埋,肖恩·貝也覺得非常不妥。
這不是烏達禾的外圍區和準外圍區,而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滲入區!
這個地方,野獸與猛獸居多,它們的鼻子,都靈著呢。
就算將屍首掩埋掉,也阻攔不住被那些野獸挖出來吃掉的慘劇。
肖恩·貝不想讓自己的戰友在死後也不得安寧,所以,隻能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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