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鈺跟在謝沐言身後來到她口中的家,也就是裝修好的婚房。
呈現的效果就如嚴鈺事先預想的那樣,她站在門口到處打量,像極了檢修工人查驗各處。
“你怎買這晚的票?給我打電話我可以去接你。”謝沐言說話間俯身從鞋櫃拿出拖鞋放在嚴鈺腳前。
嚴鈺低頭注視跟謝沐言配套的拖鞋,抿嘴聽話換上後開口:“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認路,可以自己過來的。”
“那你要不要去洗澡?晚飯吃的什?餓了嗎?”
問題一個又一個,嚴鈺不知怎的就笑了,謝沐言疑惑:“笑什。”
“你這……我都不知道該先回哪個了。”
“想先回哪個都行。”
話音剛落一陣咕嚕聲出現,嚴鈺耳朵發紅耷拉下腦袋,謝沐言偏頭忍笑給足了她麵子岔開話題:“你想衝澡嗎?”
嚴鈺想了想點頭,在火車上擠了九個多小時,身上估摸著什味兒都有了,就算謝沐言不嫌棄,她也不好就這坐下或者躺下。
見她同意,謝沐言走去臥室拿出一套幹淨睡衣和浴巾出來帶嚴鈺到浴室。
“牙刷牙杯我給你放洗手台上了,你把換下來的衣服放進籃就行。”
嚴鈺看著謝沐言為自己忙前忙後的樣子,舔唇說出從進門就覺得奇怪的事:“你怎……這都有啊。”
好跟知道自己會有一天來這一樣。
“房子另一個主人的東西,該備的都要備。”謝沐言說的理所當然,她轉過身迎上嚴鈺的眼睛輕聲,“我先出去了,洗好了就出來吃東西。”
浴室安靜下來,嚴鈺偏頭凝視和謝沐言同款不同色係的牙杯跟牙刷,忍不住伸手用指尖輕碰,眸光若明若暗。
十幾分鍾後水聲停止,又過了一陣浴室門被打開,嚴鈺穿著睡衣走出來看到在廚房的背影。
“過來坐吧,快做好了。”謝沐言聽到動靜出聲,她專心用筷子攪動鍋的麵條,接著挑起一根低頭吹吹嚐嚐軟硬,在達到想要的程度後熄火。
嚴鈺拉開椅子坐下跟個好奇寶寶似的提問:“你什時候會做飯了?”
“沒學會,就會一個麵湯,還要嚐過之後才敢熄火。”謝沐言端著碗筷出來放在嚴鈺麵前的餐桌上,她目光落在對方略顯濕潤的頭發上,沒了小揪,嚴鈺看上去更加溫順。
眼前的麵條可以說是非常清淡,隻有一點點香油漂浮在湯麵上提味,嚴鈺說了聲謝謝後打量她雙手詢問:“沒燙著什的吧。”
“沒有,放心。”謝沐言坐在她對麵微抬下巴示意,“快趁熱吃。”
嚴鈺順勢拿起筷子開始吃麵,謝沐言視線一寸寸描摹對方的模樣,柔柔的,不易忽視。
大概是真的餓了,嚴鈺端起碗喝完最後一口湯才放下,她身上微微發著汗卻感到痛快舒適。
不得不說嚴鈺用行動撫平謝沐言內心的緊張,她起先還擔心自己做的不好吃,對方吃不下去。
她抽出一張紙巾遞過去開口:“吃飽了?”
嚴鈺接過來擦嘴回答:“吃飽了。”說完她攥著紙巾又問,“我是不是打擾你工作了?”
“沒有,晚上本來就在休息,是我覺得沒事就在局多看了會資料。”謝沐言留意時間起身又從廚房端出一個蓋著蓋子的小碗回來放在她麵前。
手的紙巾被猛地攥緊,嚴鈺隱約能猜到是什後瞬間喉頭哽咽,隨即抬起頭看向謝沐言。
“看看我進步了沒有。”謝沐言眸中閃爍著光亮含笑打開蓋子露出麵的薑撞奶。
小哭包這刻似乎變得堅強起來,她拿起勺子挖了一勺放入口中,然後一口,又一口,中間沒有絲毫停歇。
對麵的謝沐言眼眶終究紅起,流轉的眼神充斥著疼惜。
不出一會兒一碗見底,嚴鈺放下勺子衝謝沐言輕笑點評:“薑味兒還是濃,以後再多做幾次吧,我還給你當小白鼠。”
謝沐言聞言破涕為笑連忙點頭保證:“隻要你想吃,多晚,多久我都給你做。”
她不忍嚴鈺沉浸在這種氣氛中於是轉移話題:“你到處看看,我去把碗筷刷了,要是累的話就去臥室睡吧。”
嚴鈺想幫忙被攔下,無奈下她隻好化作“遊客”觀賞整個房子,最終在臥室牆壁前呆站住。
她瞧著牆上的相框的花朵標本,總覺得有些眼熟。
麵的花瓣保存良好,足以看得出在製作時的小心。
謝沐言收拾完來到嚴鈺身邊同樣望著相框出聲:“還有印象嗎?”
“是捧花嗎。”嚴鈺猶豫著說出一個猜測。
“對,當時在酒店走的時候我把捧花帶走了。”
聽到謝沐言的說辭後嚴鈺感到開心說:“你拿走了啊,我還以為你不喜歡這種東西。”
“人這一輩子不出意外都會隻結一次婚,該紀念的還是要紀念,況且每一朵都是你精挑細選的。”
回想當初她特意查過如何將鮮花製作標本,然後各挑出一朵做成標本永遠留存下來。
自己的所作所為被重視的感覺令嚴鈺骨子的不安與自卑漸漸瓦解,她眼睛一瞬不瞬看著花自言自語:“我當時就想,哪怕是假的,哪怕你對我根本沒有感情,我也不想敷衍了事,我也想盡一切能力給你最好的。”
謝沐言側目安靜凝視嚴鈺的側臉,心充斥內疚道:“隻是我成了差錯,如果當時順利進行,對你而言所有的安排就完美了。”
“總要有點遺憾才會銘記。”嚴鈺收回視線安撫,兩人四目相對,她深吸口氣顫聲說,“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如果我沒有動心,或許是。”謝沐言目光沉靜如水暗含愛意出聲,“嚴鈺,你從來都不是小偷。你過的每一天,都是你自己的人生。”
女人溫柔且堅定的話語讓嚴鈺的防線土崩瓦解,她沒有立刻接話,而是上前一步抱住謝沐言,隨即埋頭貼在對方頸間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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