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盆的水噗噗地往外冒,清葉連忙關上了水龍頭,搓一把小毛巾,重新盛了水。
病房傳出規律的拍打聲,清葉站在廁所門口遠遠地看著母親,她正在給那個清葉叩背,彎著腰,著背,一手扶住女兒的胳膊,一手隆成直角型用力地拍打女兒背部,拍一陣,喘口氣。
垂掛著的亂發隨著拍打的節奏一擺一晃,額頭皮肉擠堆出抬頭紋,像橘子皮似的。她的眼睛很疲倦,但好像又沒心思疲倦。
母親本來可說是位俏麗精神的美人,眼下,成了個滿麵倦容的婦人,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衰老,清葉說不出滋味。
許嘉清將水端了過去,從熱水瓶倒了點開水,撚著毛巾調和一下,試了試溫度對關惠林道:“阿姨,你看這個水溫合適嗎?”
關惠林點了點,說道:“正好,你攪得半濕給她擦就行。”
許嘉清坐在矮凳上輕輕地擦拭清葉的雙手,不過兩個星期,清葉指甲長長了不少。
“有指甲刀嗎阿姨,我順便給清葉剪剪指甲吧。”
“哦,有,在抽屜。”關惠林看著許嘉清給清葉仔仔細細剪指甲的模樣,眼邊又泛起紅來,說道:“嘉清啊,你真是個好孩子,你要真是我兒子就好了。”
許嘉清笑了笑沒說話,清葉其實心想喊一聲媽媽,但她沒資格為許嘉清做主。她看著“自己”緊閉的雙眼,心默念著:“許嘉清,你快點醒過來吧。”
許儒樹走進了病房,手拎著大袋小袋,悉數放在了櫃子上,他問道:“怎樣,清葉好點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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