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昏昏沉沉的,眼前就隻有三哥的臉。
三哥應該是在帶著他遊,耳邊還不時能聽到爆炸聲,也不知道今天來興福樓赴宴的人都怎樣了……
唔,三哥下巴的這個弧度果然和蕭郡守竟然有點像呢,怪不得會有傳言說他是蕭郡守的兒子,果然還是有點明顯……?
亂七八糟地想著,冉昱又失去了意識。再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單人木榻上,身上還蓋了鬆軟的棉被。
但是沒用,他實在是太冷了,就算房間有點氣爐,就算蓋著厚厚的被子,他依舊冷得瑟瑟發抖,手腳冰涼,一丁點力氣都使不出,仿佛身體還沉浸在護城河水中,載浮載沉。
“三哥……”
“你醒了?”
崔慎走過來,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俊朗的眉皺得更緊。
“還是沒有退燒。”
他走出房間,召喚醫官過來。冉昱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家的船上。
三哥果然有本事,那混亂的情況竟然都能安然脫身,還能帶著他這個累贅找到船隊……
“先受驚嚇,之後又遭遇氣爆、寒氣入體,七郎這回怕是要遭罪了。”
船醫徐岩在冉氏船隊服務多年,也算是看著冉昱長大,一見他這模樣就直搖頭。
“七郎比不得你們兄弟,打小身子就不甚康健。我先用蔥豉湯給他去去寒,若是再不退燒,就隻能用西洋藥試試了。”先用蔥豉湯給他去去寒,若是再不退燒,就隻能用西洋藥試試了。”
說著,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崔慎。
“等下你也喝點,你帶著七郎從護城河上來,又連夜趕回九淩河碼頭上船,這一路怕是也消耗的不輕,也多虧你有這本事。”
崔慎點頭,又詳細問了關於他阿弟的治療方案,叮囑他一定小心,湯藥都不要經他人手。
冉昱聽著稀奇,掙紮著想要起身,未果,這才怏怏地開口道。
“為什不能假他人手,三哥還信不過岩叔?”
“岩叔自然是信得過,但現在時局動蕩,多謹慎些總是沒錯。”
阿昱總覺得三哥話有話,於是又追問道。
“時局動蕩,可是昨日興福樓……”
“不是昨日。”
崔慎喂給他半杯溫水。
“興福樓爆炸已經過了兩日,你也昏睡了兩日,如今是第三天。”
“啊?!”
冉昱大驚。
竟然昏了三天?!
不過想想也沒什奇怪,他中間昏昏沉沉也睜了幾次眼,都是被夕照太陽的光給晃醒的。
“那阿成他們怎樣了?蕭郡守可是已經脫險?”
聽他這樣問,崔慎難得遲疑了一下。
“蕭烈成沒大事,不過蕭郡守受了重傷,目前在墨宗大學院的醫堂急救,聽說已經脫離了危險。”
“南石郡守葉吉阿兩條腿都斷了,月鷺知縣馮德誌掉了一隻耳朵,餘下的都是皮外傷。但汝陽王死了,樓下也發生了爆炸,但並不嚴重,樓下的人都各自躲避。汝陽王當時正好在廁所,等他被侍從找到的時候屍體已經硬了,廁所都是血,是被人割了喉。”
!
冉昱睜大了眼睛。
汝陽王死了,還是被割喉,這下可是事大了!
汝陽王的背後是南部諸郡,本來皇位之爭就沒爭過北郡-中都扶持的太後溫夢璿,結果現在來參加蕭卓的宴會又被當場割喉,這事怎看都不可能善了。
“是的。”
崔慎點了點頭,一眼便看出了弟弟的想法。
“好在蕭卓傷重不作假,興福樓三樓的休息室完全是以命相搏,同歸於盡的打法,汝陽王妃去現場看了也挑不出什問題。”
“北郡的戍軍中混入了刺客,汝陽王的貼身侍衛也有疑點,所以現在兩方還算和睦,說要攜手合作找出真凶。”
“因為傷了好幾位藩屬大吏,這事也驚動了宮中,太後下了封城令,全城搜捕可疑人員,如今九淩城內也在徹查,咱們的船停在碼頭,暫時不能啟程了。”
啊?竟然不讓走了?
冉昱驚訝。
他馬上想到冉暘。
五叔公想要冉暘搭家的船回青州城養病,為此三哥還特地從塘子口過來,就是為了接五叔公的金孫。
結果現在遇上興福樓爆炸,他們都被扣在九淩城不讓走,暫時也就沒辦法去接冉暘了。
一說起冉暘,冉昱便又想起之前遇到糟心事,便原原本本給三哥講了一遍,末了還鬱悶地抱怨。
“我都不知道我怎就得罪了五哥了,白白讓我挨了馮子安的一頓罵,三哥你不知道,馮子安就差沒打我了,我從來也沒受過這份冤枉氣啊!”
“你說冉暘特地讓你給馮文娘送玉佩?是什玉佩?”
崔慎的表情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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