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米的有效射程是個什概念?目前最著名的手持利器巴虎羅孚, 它的有效射程是三十五米,而且三十五米是理論極值,應用到個體還要考慮使用者本人的素質, 普遍能夠保證精準射擊的距離在三十米左右。
冉七郎的木倉要是真能打到四十三米, 那在手木倉這一塊就是天下第一, 無人能比!
“四十三?”
陳平皺了皺眉。
“你們聽錯了吧,崔慎說的是不是三十四米?”
錢酉匡原本也有同樣的懷疑, 可聽到陳平這樣問, 他反倒不高興了,覺得陳平是看不起他們青州兵器局的本事。
四十三和三十四差很多?不就是九米的距離,有什了不起的,還值得這樣大驚小怪。
別說是四十三米了,就是四百三十米, 隻要他們敢說話,青州兵器局就能造的出來,多大的事!
錢酉匡在心吹大牛, 可表麵上還得維持郡守的威儀,表情八風不動,實則耳朵豎的高高,等著聽茂頭衛所的兵丁如何回稟。
“沒錯啊督衛!”
校衛周鳴是個大嗓門。
上次試木倉的時候他就看著陳督衛打靶眼饞, 這次驗貨輪到他值守, 所有的布置安排他都親力親為, 絕對沒有一丁點差池。
當然, 當聽到崔慎說拉長靶距的時候他也是呆愣了一下子的,覺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點問題,還反複確認過多次,所有這個距離絕對沒錯。
“那就……”
陳平看了一眼錢酉匡, 遲疑了一下。
他是知道錢酉匡和青州兵器局的關係的,冉七郎受新任郡守看重,青州城由頭有臉的人都收到了消息。
這次驗貨隻有崔慎一個人過來,傳說中的冉七郎麵都沒露,說是在家中研製西洋煤油車。
陳平實在想不出煤油車有什好研究的,比得上這些噴火的鐵家夥?聽說冉七郎是被嬌慣長大的,連崔雪纓的兒子都對他護著抱著,他去九淩城上學崔三跟去了雍西軍校,兩家學府一牆之隔,生怕這小少爺受欺負。
不過現在看,這密不透風的保護也沒毛病,畢竟冉七郎是真有兩把刷子,能造出連發木倉這樣的神物,讓陳平日思夜想,回味無窮。
連發、機關運行流暢、射擊一氣成、操作極簡單,殺傷力也十分可觀。
但四十三米……這就有誇大了。
陳平原想著賣郡守麵子,萬一冉七郎吹牛,青州兵器局也能借著“搞錯”的由頭下台階,可沒想到錢酉匡完全沒有反應,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們的安排,這倒是讓他心沒底了。
算了。
“那就準備開始吧。”
陳平朝錢酉匡做了個“請”的手勢。
話音剛落,周鳴馬上上前一步,十分積極地毛遂自薦。
“稟督衛,虎灣旗校衛周鳴,曾用木倉魯丁、西北沙破狼,槍法還不錯,申請試木倉!”
此話一出,在場的其餘校衛都是一臉唾棄,暗罵周鳴不要臉,堂堂一個校衛也跟下麵的人搶活計。
不過更唾棄的還是自己。怎就沒有周鳴那小子鬼心眼多,先下手為強?現在周鳴已經自告奮勇了,這好差事多半就要落在他身上。陳督衛可以放一名校衛試木倉,但絕不可能把一排校衛全都派上去,那也太不像話,顯得他們茂頭衛所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麵!
於是在眾校衛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周鳴昂首挺胸,走上了試木倉的靶場,那叫一個誌得意滿。
崔慎已經等在那。連發木倉的操作十分簡單,周鳴又是在戰場上實打實殺出來的老手,很快便掌握了射擊要領。
“我們對第一版做了改進,現在這個設計可以拓展木倉的有效射程,但同時也會增加一部分後坐力,你發射的時候注意手臂的穩定。”
崔慎說完,便把試木倉台留給了周鳴和其他兵丁。
靶台在四十三米外,靶牌不算大,但這對於周鳴等軍衛來首並不算困難,畢竟他們日常演練的距離比這還遠一些。隻是這一次,崔慎還命人在更遠的地方擺放了一些裝填了沙土和石塊的麻布袋,中間夾雜著部分木料,這是戰鬥標準掩體,周鳴也不陌生。
“放那些作甚?”
他指著沙袋問道。
“你這木倉不是四十三米。”
“四十三米是有效射程。”
崔慎言簡意賅。
“三個彈匣,每次七發,一次性打完。”
話音剛落,周鳴具感覺到周圍驟然起了殺氣。
今天試木倉的是鎮海衛的兵丁,他與這些人混站在一起,命令下達的瞬間,他立刻便覺出了氣氛不同。
不僅僅是崔慎,還有他周圍的鎮海衛軍。也不知道崔慎日常是怎訓練,也就幾個月的功夫,這些人竟然有了不遜於精兵的銳氣。
“喏!”
眾衛軍震聲低喝,然後齊齊扣動了扳機。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槍身的震動,硝煙騰起,一連串沉悶的槍聲劃破了校場的寂靜。
圍觀的眾人都不由自主地屏氣凝神。除了錢酉匡,在場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從灣岸的血雨硝煙中拚殺出來的,見識過真正修羅場的人,一聽就知道武器的優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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