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山客棧詛咒的事情發生在五六年前。
客棧原先的老板離世,他的兩個兒子接手了客棧,但並不想共同經營,都想獨吞,明暗給對方使絆子。
大哥性情陰沉,總喜歡收集一些恐怖的物件,有一天,大哥不知從哪淘來了一個骷髏頭,麵畫著詭譎的暗色紋理,大哥並不知道那是什,隻當個稀奇玩意放在了自己藏物室。
當晚,弟弟死了,死相淒慘至極。
一灘灘血肉糊在院子,白骨粘著血肉站在院子,把起夜的夥計給嚇了個半死,直接躺了,燒得昏天黑地。
無量宗來了人,發現是那個骷髏頭的原因,而大哥居然不知何時成了滿身惡煞的鬼祟。
後來詛咒驅除,大哥和弟弟都死了,客棧也就荒廢了,本就遠離熱鬧的地方,這下徹底死寂。
“那骷髏頭呢?”江遇閑問,“在無量宗麵嗎?”
“怎可能?”容醉眠斜傘避開被風吹打過來的桃花枝,“骷髏頭和大哥的命是一起的,他死了,骷髏頭也碎成灰了。”
江遇閑停在照月亭前麵:“地下室就在照月亭那邊。”
不用提醒容醉眠也知道:“我檢查過,那什都沒有。”
江遇閑道:“或許還沒到時候。”
聽得容醉眠又皺起眉。
她今天皺眉的頻率實在有點高,不想說話的念頭也越來越強烈。
“你確定嗎?”雲隨初已經能耐下心,態度堪稱不動如山,“你知道地下室是什時候的事情嗎?”
“當然。”江遇閑從袖子拿出張符紙,“《須彌轉生咒》需要時間。”
“什?”雲隨初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什是《須彌轉生咒》?”
江遇閑折著手中的符紙:“據說能起死回生的一種邪術,需要刻在怨念深種的骸骨上。”
“……”
雲隨初很想提醒一下江遇閑,你好像也是死而複生,話到嘴邊又忍了。
少說不相幹的話為妙。
但是容醉眠沒那客氣:“那你呢?你到底是不是江簡?”
“不然呢?”江遇閑將折好的紙鶴放出去,紙鶴往照月亭方向飛,他朝著望向他的兩人一笑,“我不是給無量宗寫拜帖了嗎?你們沒看見?”
容醉眠想起寧靖樓壞了的柱子,她還挺喜歡的,就這壞了。
“你以為你是書法大家,有人專門研究你的真跡?”
江遇閑卻是轉回頭,意味不明道:“你不認識,總歸有人認識。”
說完,他抬手接著繞了圈照月亭後回來的紙鶴,輕輕一撚,紙鶴化成一小撮雪,從指尖落下,隻留了些瑩瑩光彩,又很快散了。
他輕輕歎息:“時間應該也在雨落的時候,可惜我們來遲了。”
容醉眠凜了神情:“不可能。”她瞥向照月亭簷角掛著的青銅鈴,“我留在這的銅鈴沒有任何異常。”
江遇閑卻沒接容醉眠的話,他隻是陳述一個事實,至於信不信,那就是別人的事情了。
“就是在這個院子,弟弟應詛咒慘死,死相極慘,大哥被詛咒變成惡煞被祓除……你們確定死的那個確實是弟弟嗎?”
這還真不確定,弟弟隻剩一個骨架和一堆血漿肉泥,還有一對眼珠子在骷髏頭。
都這樣了為什說那是弟弟?
因為卷宗是這寫的。
容醉眠:“……”
雲隨初:“……”
這話就不能細想。
兩人這邊疑慮重重,又聽江遇閑提議:“來都來了,不如你檢查一下這?”
這話是對時衍說的,說的時候實在輕巧,躍躍欲試一樣,讓他們忽然覺得,江簡來這其實就是為了說這句話,使喚時衍做事。
兩人同時生出一個問題:
如果江簡沒說謊,到底是哪個想不開的,居然讓江簡照看時衍?
時衍可能不懂拒絕為何物,非常配合,說了個“好”,抬手顯出一方風定儀。
江遇閑很貼心地接過傘,方便時衍檢查。
意圖更明顯了。
細細柔風散出,一縷縷遊走在整座客棧,很快,風雨中傳出其它的輕微響聲,一聲聲回應,像是吹奏者什。
這是非常平靜的反應,然而風定儀很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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