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亂麻漸捋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玉鈴獨者 本章:第一百二十二章 亂麻漸捋

    藍喋帶領眾人殺退黑衣人趕到監獄時隻見一片火海,傷心的飛奴神色黯然的抱著宣勝,火海之內似乎還有打鬥。藍喋不敢說話,隻能與眾人一同默默站立。不多時,倦柳的部下帶領一隊城防軍趕到,他們這一路也遭遇不少攔阻。

    突然火海中間有火苗衝天,隨即一個手持長杆之人縱身躍出。

    “追”

    藍喋指揮自己的部下行動,但對方很快失去了蹤影。很快一個手持長槍之人從監牢跑出,眾人見他身著獄卒之衣卻不敢大意。

    “副城主大人”一身是血的荒鳴對著飛奴行了個禮“屬下雖然奮戰至此,但奈何賊人武功高強,還是讓他跑了。賊人數量太多且功夫高強,屬下奉小公子命令死守監牢,沒想到小公子竟然”

    “好了,別說了”飛奴歎氣“這些人是為了津芷?”

    “是,屬下為免賊人搶走他,不得已擊殺了津芷,但是對方又執意要闖暗室,屬下勉強與他抗爭,無力去救其他囚徒”

    “暗室之內到底有什?”

    “屬下不知,熾玉城主大人不許屬下進入,隻說不準任何人闖入又說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可以放棄”

    “你先養傷吧,其餘人去各處支援吧,我去找熾玉問問”

    “多謝大人”荒鳴鞠躬行禮,然後便昏了過去。

    “藍喋,你找人送他治療,城中平亂就靠你了。金晁在前麵開路”飛奴指揮藍喋與那名持刀護衛,心情極度不好的他又命令家丁帶著宣勝回鴿語錢莊。

    喬木在城內遭遇襲擊後便親自去外城了解情況,一向重視安保的喬木和呆在家的鑫達都遭遇了襲擊,不過攻擊他們的殺手並不算強。待喬木得知監獄遇襲後便第一時間趕來,但這隻剩一片火海廢墟。飛奴尚未抵達熾玉府就聽聞鴿語錢莊遇襲以及涵尹被殺之事,氣急攻心的飛奴當即調頭回家,結果同樣隻有一片火海以及少數幾個幸存的奴仆。據說殺手是神土教的,飛奴想到路上遇襲之事,心中對神土教恨到極點,再度帶人前來城主府。

    城主府大殿內,睡眼惺忪的熾玉在拒見喬木與藍喋等人後,破例見了飛奴。

    “飛奴叔叔,啥事需要半夜找我呀?”熾玉打著哈欠“這幾天天天有刺客,我好久沒睡好了”

    “宣勝和涵尹被殺了”

    “啥?不是說就一些津芷的黨羽作亂嗎?居然這厲害嗎?”

    “我們這一家算是替你挨刀吧?”

    “飛奴叔叔,您也知道我這同樣遭遇刺殺,應該說咱們在替太爺爺挨刀”

    “不管怎說,如果不是你把焦點轉移到我們身上,如果不是替你看守津芷,他們也不會死”

    “唉,我真的隻是不想管事,並非有意害你”

    “監獄那暗室之內是什?”

    “叔叔為何問這個?”

    “監獄已經徹底被毀,那個荒鳴在火海拚命保護它,我想知道是什重要人物讓他選擇保護暗室而非我的宣勝”

    “其實暗室是空的”熾玉有點尷尬的說“我在暗室桌邊放了一張白紙,紙上有一根鵝毛,隻要有人開門就會導致氣流吹動鵝毛變換位置。我認為荒鳴的能力做捕頭太浪費,可是要向太爺爺舉薦他又不知他是否可靠,所以守護暗室的唯一目的就是測試他是否會偷偷進去”

    “賢侄好深的心計”

    “不過是書上看來的竅門,算不上什心計。當務之急還是要抓捕亂賊”

    “這也是我來找你的目的,神土教已經叛亂,請城主下令清繳吧”

    “我已聽說,不過此事需要慎重,否則王城的很多人都會很不高興,太爺爺也會很不滿的”

    “難道任由逆賊作亂而不管嗎?你的倆個表哥都死於神土教逆賊手!”

    “當然不能不管,不過咱們要把神土教與逆賊分割開,這樣才能徹底鏟除禍患且不給人話柄。現在雖然滿大街都知道神土教作亂,可是作亂的其實隻是少數祭師而已。咱們抓捕的口號應該是逮捕隱藏在神土教中的叛亂份子,而不是抓捕神土教祭師。當然望樓城所有祭師都應該接受審訊,但理由應該是維護神土教清譽而非清繳神土教”

    “就按你說的,請下令清繳吧”

    “抓捕叛亂份子乃是咱們的職責,何須正式下令。聽說亂賊武功高強,我這便親自帶人直撲望樓城最大的教堂,抓捕大祭師焚奎。但我身體尚有毒患,還請叔叔同行並接手後續工作”

    飛奴希望熾玉正式下令,但熾玉不願留下正式文件。反正熾玉親自帶隊,有啥事也是熾玉負責,所以飛奴也不再多說。

    “此外,希望叔叔在抓捕審訊時能對女祭師網開一麵,尤其是缺乏經驗的年輕女祭師”

    “怎?這個時候你還在想美色?”

    “怎會呢?我是為了王國和望樓城著想”熾玉歎氣“望樓城神土教對咱們一向敵視,以至於連祭祀官都得讓喬木兼任。這次事後,敵意恐怕隻會進一步加深,這對於王國是一個隱患。女子通常沒有政治抱負,年輕的女子更是相對膽小且與灰水甚至神土教沒有很深情感,所以年輕女祭師為主的神土教會真正依附於王國。當然想讓她們為大祭師會麵臨很多阻礙,但總教那邊因為這的事不便強硬反對,真正的阻力來自本地資深祭師們,也就是逆賊骨幹。希望飛奴叔叔在為我那倆位表哥報仇的時候能夠以國事為重,不要讓任何一個有犯罪嫌疑的逆賊漏網,尤其是有資曆的祭師”

    “我自然是以國事為重,不過此事你不參與怕是不妥”

    “清繳逆賊乃是大功一件,但對於一心出使的我而言,立功也沒啥好處,反而可能讓太爺爺強留我去其他地方做官。為了熾玉能夠好好養傷,為了熾玉能夠如期出使,還請飛奴叔叔多擔待。為了便於飛奴叔叔抓捕逆賊,城中所有人員都聽您指揮”

    “罷了,就這辦吧”

    蓑衣翁的主人大祭師焚奎參與了對津芷的滅口以及製造望樓城混亂的行動,但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大喊神土教的口號作亂。當盟主遣人斥責他的愚蠢時,他才發現自己不妙。如果斷案如神的熾玉和濫用刑罰的飛奴盯上了望樓城神土教,那本就與他不和的官府肯定會在沒證據的情況下抓人審問,他們才不在乎這做的影響。

    “主人,咱們的人絕對不會當街喊口號,這肯定是有人趁亂搞事”蓑衣翁不急不慌的說道“咱們的人都自帶毒藥,絕對不會出賣您的。再說很多人隻知我這樣的隊長,根本不知我們與您的關係,您完全沒必要擔心,他們作為王族總得守王法吧?”

    “話是這說,但是他們抓津芷也就因為一句話,然後硬是在沒證據的情況下把一個子爵打成罪犯,他們會依法辦事嗎?”

    紅衣服的祭師最是惱火,他堅持認為暗殺津芷即可,根本沒必要搞這大動靜。可是玄淵王國的代表,黑複聯盟的支持者商人漂蓓子爵堅持讓望樓城越亂越好,最好殺的王國派來的官員都屈從於他們。

    “現在生氣還有什用,城門已經關閉,就算要轉移也沒法出城。街上到處是官兵,半夜上街才更可疑”

    “不如轉移到商鋪,先躲躲?”

    “這樣的話,萬一官府來查,咱們人去樓空就能被確認了,然後想出城就更難了。再說那個熾玉之前斷案時對痕跡查之細微,咱們逃的掉嗎?”

    焚奎鬱悶的搖頭,他有點後悔沒有集中全部力量先殺熾玉。可是也就想想而已,聯盟最強的幾人都已經因為殺熾玉而被殺。

    紅衣祭師問道:“分堂收的大量綠茵銀票,你們說是不是翠錚給的?如果是的話,咱們隻要解決飛奴就沒問題了吧?”

    藍衣祭師搖頭:“先不說現在解決飛奴的難度,如果是今晚冒充咱們的人想栽贓的話,那是否可能它們意在嫁禍,目的是把咱們與翠錚強行捆綁?”

    焚奎說道:“這大一筆錢,單純嫁禍是否太浪費了?望樓城能出的起這個金額的不多吧?”

    “如果是那個邪教青火教,那就很符合邏輯了”蓑衣翁說道“青火教一直與咱們不和,多次作惡嫁禍咱們,今晚他們可能也是想趁亂潑屎”

    “但是青火教會舍得拿這多錢嫁禍嗎?”

    “大膽逆賊,為我倆位表兄償命?”聲音自屋頂傳來,片刻之後屋外遠處的打鬥聲才傳來。

    “什人?”紅衣祭師拔刀,隨即一道雄厚的刀氣劈上房頂,然而樓上之人卻猛地直墜下來。

    “諸位地位尊崇又人脈深廣,雖然很想從諸位身上得到口供,但審訊諸位會有不小壓力呀”熾玉冷笑一聲“所以,請諸位自裁吧”

    “猖狂”紅衣祭師憤怒的揮刀砍來,蓑衣翁也晃動魚竿讓魚線纏來。

    “無聊”熾玉搖頭“此地不會產生見證者,所以我不介意表現的厲害一些”

    熾玉說罷身形晃動,隨即手中寶劍起落以蓑衣翁幾乎無法反應的速度斬殺殿內殺手。在紅衣祭師一擊不中而憤怒咆哮時,熾玉迅速消滅在場嘍囉,隨即劍氣貫穿紅衣祭師的胸膛。

    “以氣禦線,你的實力超過王城不少大劍師等級的武者,但是這境界便不俗”熾玉讚歎的看著絲線裹住自己,不過外麵衝進來的嘍囉以及接近的打鬥聲讓他沒有時間浪費。

    “隻可惜,你遇見了我”

    通過絲線傳遞和聚集的力量比絕大部分武者身上的氣禦更強大,這也是他的對手明明沒有那弱卻難以反抗的原因。不過熾玉情況特殊,來自葉玉的魔力所成氣禦比鑽石更堅硬、比大海更磅,熾玉站著不動打量魚線片刻,隨即劍氣從身上出現並切斷魚線。來自身上而非手上的力量讓蓑衣翁震驚不已,這是他夢寐以求想要達到的境界,可惜卻出自敵人身上。

    麵對荒鳴有種貓戲老鼠的戲謔,身為有實力的灰水舊部也有拉攏的價值,所以在監獄的蓑衣翁即使敵軍援助來到,他也從容不迫應對並自認放對手一馬。而現在的他所能感受到的則僅有震驚,因為這是他最後的情感思維。熾玉邁步,眨眼間便砍殺蓑衣翁與正在運功的藍牙祭師,隨後又是幾個挪步,現場便隻剩焚奎大祭師了。

    “造反的感覺如何?”

    “城主大人要動手便動手吧,何必出言羞辱”

    “哦?僅僅是語言羞辱就讓你受不了了嗎?不知你的家人在刑罰麵前又能堅持多久”

    “他們是無辜的,城主大人請放過他們,我願”

    “抱歉,我沒空聽你談條件”

    熾玉手起刀落,現場已無活口。

    “情報探測術、區域時空靜止術”熾玉命令惡魔探測諸人記憶中的情報,自己則搜索教堂內的財富。覆蓋整個城市的時空靜止術雖然讓他有充足時間帶走可以方便使用的財富,但為了避免邊界處產生異常,他盡可能快的搜羅走九成銀票以及寶石美玉黃金。

    “鑫達是黑複聯盟的盟主,玄淵王國的漂蓓子爵是財力和物資支持?鑫達?”

    熾玉消除了部下,解除了魔法,然後以非常疲憊的神態坐在地上等待飛奴的到來。掌握了情報不代表就適合直接使用,為了避免被人察覺異常,熾玉必須假裝沒有這些情報。

    不久之後在城主衛隊以及治安軍的簇擁下,飛奴走進大殿,他對於熾玉獨自解決全部目標似乎很吃驚。

    “全部幹掉了?沒有留活口嗎?”

    “不是的,在我進來時,這些人已經被殺,我隻解決了從門口進來的嘍囉而已”

    “被什所殺?”

    “不清楚,看傷痕應該也是一名劍客。不過這也不是壞事,畢竟審訊大祭師是一件複雜的事,現在咱們可以專心搜捕其他逆賊。”熾玉說道“此地以及此事就交給叔叔,我先行回去養傷了,現在的去實在不宜動用劍氣打鬥”

    “好”飛奴瞪著蓑衣翁,眼神的凶光頗為下人,熾玉假裝沒有注意,帶著自己的衛隊直奔荒鳴家中。

    “你傷勢如何?”熾玉的到來讓荒鳴的下人頗為緊張,他們奔跑著向主人報信,很快熾玉在院中見到了渾身纏著布條的荒鳴。

    “多謝大人關懷,主要都是外傷,歇息幾日便好了”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熾玉從懷中掏出十幾張麵額不菲的銀票“買點好藥,好好修養,我準你再見休息三十日”

    “這怎好意思?”

    “怎?怕我賄賂你啊?就當是對你敬業的獎勵吧”

    “那多謝大人了,隻可惜最終沒能守住暗室,完成大人交代”

    “實在守不住時就放棄,這也是我的交代”熾玉說道“我相信你盡力了”

    “屬下本想等火勢小後再返回,但是想到大人話語,又不知是否有次必要,所以便先回來療傷,不知是否耽誤大人的事”

    “不必糾結這些,你隻有優先保全自己才有為我出力的可能。暗室之內放的是我從鯨昀那取得的解毒神藥,如今雖然被毀,但要對本公子下毒也極其困難,所以無所謂了。”

    “還是屬下失職”

    “太多人想要這些東西,讓我煩不勝煩,如今毀去倒也清鬆,所以你不必再糾結此事。你能平安無事,這才是最重要的,就當暗室之內什也沒有吧”

    “多虧飛奴城主和藍喋大人趕到,把敵人嚇退。那人手持魚竿,招式頗為陰險,大人如果遇見還請小心”

    “好,監獄那邊現在有人處理嗎?”

    熾玉隨口答應,心中思慮藍喋其人。藍喋雖然想往上爬也想有靠山,但是因為出身不夠好,所以目前的他能靠的隻有倦柳以及倦柳背後的荊希。換句話說,藍喋並不是任何王族的直接黨羽。雖然因為看好褚耘王爺得位而與熾玉或飛奴等人關係都很居中官派,但這個人能不顧危險的履行職責,算是一個合格的官員吧。無論他未來走向如何,現在的望樓城內,他明顯比倦柳等人更值得熾玉信任,即使他對熾玉隻是虛偽的表麵客套。

    “藍喋大人應該還在現場指揮”

    “我去看看,你就好好休養,三十日後再出來工作吧”

    “多謝大人”

    熾玉趕到原監獄所在地,此時已經是廢墟一片。藍喋指揮治安軍圍住四周,將殘存的犯人圈在其中。

    “津芷一家怎樣了?”

    熾玉找到藍喋後,直接詢問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回報大人,被抓的津芷家人都被刺客所害。”藍喋彎腰行禮,頗為不安的說道“宣勝公子也遭遇毒手,連請來詢問的綠茵那些掌櫃們也被刺客所殺”

    “哦,人類還真是殘忍的生物”熾玉看著藍喋一身血跡“你受傷嚴重嗎?城內現狀如何?”

    “屬下還能堅持,城內現在由部下四處巡邏救援,已經基本穩定”

    “你辛苦了”

    “份內之事”

    藍喋雖然答話謙恭,但並沒有鑫達那股刻意親近討好之感。這是因為藍喋認為王位必然歸屬褚耘王爺,所以他對熾玉雖然有身為地位低下者的謙卑卻並不想投靠。可惜這個出身相對低微的行伍之人能巴結上倦柳便已到頂,荊希世子也視他為倦柳的部下而已。無論倦柳是做城主還是繼續領軍,他的職位都不太可能超過倦柳。如果不是熾玉硬入望樓城,藍喋現在應該是倦柳城主身邊的得力幹將。從今晚的表現看,他確實是一位久經沙場的有能力也有勇氣的有擔當之人,起碼比躲在城樓發號施令的倦柳勇敢很多。雖然他一門心思往上爬,但誰有能說追求升遷是錯的呢。

    “喬木在家中嗎?可知具體情況?”

    “喬木執政官來過這,現在應該回府衙坐鎮指揮了”

    “大家都很辛苦,待此事查明之後,我出錢給大家發獎金”

    “多謝大人,不過今夜出現不少死傷,希望大人對他們多加撫恤”

    藍喋也是多虧幾個一同轉城內的部下拚命才能活下來,那些暴徒武力水平不一,經常出現意外的高手。

    “這個自然”熾玉點頭“季緒捕頭應該再過二十日就能進入望樓城轄區,我希望你與鑫達代表望樓城前去迎接以保安全”

    “屬下領命,不過是不是由倦柳大人和喬木大人同去更合適。由屬下與鑫達前去,或許會讓青蒿公子與季緒捕頭感覺輕視”

    “喬木要以配合飛奴副城主處理神土教逆賊為重,倦柳嚴格說不是望樓城的人,所以隻能你們去了。不要在意這多,我想他們或許還嫌棄你們的迎接耽誤時間呢。這的事交給喬木與梁猊吧,你明日就準備啟程吧”

    “好,屬下遵命”

    “那你多辛苦,我先離開了”

    “恭送城主大人”

    熾玉離開這後又找到喬木,聽他囉嗦的說了一堆當晚事宜,接著又找倦柳詢問狀況。忙完之後,太陽已經當頭照,熾玉才返回城主府休息。飛奴心中怨恨,對於望樓城神土教采取毫不留情的能抓盡抓、先抓後審、能殺就殺態度,望樓城一時之間血流成河。飛奴當然發現教堂內綠茵錢莊的銀票,他也懷疑若是翠錚做的,未免太過粗暴愚蠢。不過如果翠錚是反其道而行之,刻意自黑來躲避嫌疑呢?無論如何,這是一條不錯的罪證,所以他拉著熾玉聯名上報國王。翠錚自然不肯承認,他也找不到這些銀票的製作記錄,但飛奴認為這是他們銷毀了證據。隨著周邊城市偽造銀票的送回,無論熾玉還是飛奴對於銀票或許是袁斯偽造的可能性信了幾分,但是翠錚同樣拿不出證據證明。

    望樓城轄區邊緣,青蒿與季緒在騎兵隊簇擁下疾馳而來。他們以分段式縱隊前進,任何想在路上設置陷阱來刺殺的嫌疑人都會遭到先頭衛隊的審查驅逐乃至格殺。原本刺殺他們製造更多混亂是符合某些人利益的,但是現在他們意識到此舉在引來國王報複之餘也會導致柳婪真正被拿下,那樣褚耘的地位可能就會徹底鞏固。得到一時混亂卻麵臨更久的團結平靜,幾乎沒有望樓城勢力願意這做,但這不包括飛奴。

    坎精的手下化妝成商人、農民、乞丐等埋伏搜集情報,然後快馬接力提前將情報送回。敵人的小心使得設魔法陣或挖陷阱很難奏效,但坎精必須完成任務。國王派遣與柳婪交好的季緒查案,這明顯的態度讓很多人不滿,也讓飛奴意識到來者不善。問題在於青蒿的護衛力量實在太強,想要刺殺有防備心的權貴實在太難。

    二虎相爭,雞犬不寧;一虎一豹相爭,虎便是諸獸眼中最突出的異類,豹也可能再博一博;若兩豹相爭,豺狼等便有爭王的資質。先削柳婪,再削褚耘,這是熾玉認為最合理自然的演變。讓柳婪從受寵王爺地位退下,那麵對獨居高處的褚耘王爺,柳婪自然不經意間向德榮王爺靠攏。

    尋常火魔法師能夠弄出高溫但無焰的熱浪,實力強的能弄出類似磷火的火焰,但溫度每提升一點都要耗費更多的力量,所以很多人覺得把力量用來燒火不如用來做更高效的事。但是如果通過介質把力量進一步積蓄強化,那就能在短時間釋放較強的力量。

    借助魔晶或者寶石釋放的力量與材質、設計、魔法師實力都息息相關,並且使用寶石設置魔法陣是一件奢侈的事。坎精在刺殺熾玉失敗後,對青蒿準備的魔法陣無論範圍還是力量強度都無法刺殺有騎兵斥候的青蒿。好在飛奴送來了更多寶石,坎精經過多日思索,想出了挖地道讓引陣魔法師藏在地下以躲避斥候的主意。

    青蒿曾經問季緒,為什國王明明不信柳婪王爺會造反,卻還是要大費周章的調查。在青蒿看來,有調查就有進一步造假的時機,這對柳婪是極其不利的。既然信任柳婪,何不直接定性然後追查謠言。季緒不肯表態,被追問數日才含糊認為國王是在恩威並施,調查也表態許要打壓的不僅僅是柳婪王爺。這句話在即將進入望樓城轄區時又出現在青蒿腦海,他很想知道那個可惡的飛奴為他準備了怎樣的禮物,可惜他沒有機會知道了。

    快馬疾馳,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嘯聲,接著大地上突然火光衝天。相比雷魔法陣,同樣材質與力量的火焰魔法陣雖然攻擊強度弱很多,但相對更持久一些。青蒿眼見地下火焰起,連忙棄馬縱身躍起,然而抬頭卻看見數百支弩箭以及似乎裝著油料的桶襲來。作為自幼習武之人,青蒿能在火焰燒起的第一時間躲避,他覺得自己做的很不錯,所以他在空中抽出佩刀劈開來襲弩箭,同時尋找合適的落腳點。這個魔法陣的火焰在官道上沒有做到讓整個地麵都起火,所以在馬匹以及功夫較差使者的哀嚎中,青蒿就近選擇了一塊空地落下。在空中防禦弩箭是一件很難的事,自認武功不錯的青蒿也急切的尋找落腳點。結果他腳剛落地,地麵便從中陷了下去,隨即幾道人影頂著木板與上麵的灰土從邊緣地麵跳出殺來。對養尊處優的青蒿而言,眨眼間麵臨四重危機難免一時慌亂,縱使武功再高也在此時露出破綻。青蒿的護衛看見天空的弩箭後,不自覺將注意力放在提防遠處敵人或以力量擾亂地麵的魔法陣與火焰,結果未曾想落在路邊的青蒿還會遭遇陷阱機關以及死士刺殺。即使他們幾乎瞬間做出反應並消滅那些死士,但對手的有毒暗器已經打入青蒿體內。

    季緒以及諸多護衛嚇得臉色蒼白,同樣震驚慌亂的還有擔負接人任務的藍喋與鑫達。二人趕到轄區邊境時遇見垂頭喪氣的季緒,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要因株連之罪倒黴了。

    心情低落的季緒入城後得知綠茵錢莊與神土教謀反之事後更加震驚,他深信這一切都與據說堅持翠錚軟禁的飛奴有關。可是飛奴又失去了最能幹的倆個孩子,此地的複雜超出他的預估。他甚至懷疑青蒿被刺殺而自己沒事的理由是對方需要自己做一個見證人,隻是眼見耳聽就一定為真嗎?就算季緒斷案經驗再豐富也無法沒有任何涉案人可盤問、沒有任何蹤跡可調查的情況下查明真相,柳婪王爺與灰水侯爵串通之事無法證偽也無其他證據佐真。季緒查了三十多天,唯一的收獲就是神土教的綠茵銀票與神土教無關,這算是避免了柳婪因神土謀反而增添新罪證。但是那些銀票確實出自綠茵,這一點綠茵還是要承擔某些意味的嫌疑。出具銀票有著一套流程,袁斯作為最大的掌櫃有私開銀票的操作空間,這一點翠錚無法否認。可是現在要說這些都是袁斯的問題也有麻煩,因為如果袁斯是走正規流程公開製作銀票,那眾人一定會理解為是受到上麵指令,而流程中的可能參與人已經死於監獄的大火。此外在季緒被刺殺的現場,藍喋找回大量用作魔法陣的寶石,其中有一些被綠茵的夥計證實來自綠茵,還有一些被祭師證實乃是望樓城神土教大祭師焚奎所有。

    似乎一切都很清晰,又似乎一切都很朦朧,季緒隻能選擇任命充當見證人的角色。無處可查的季緒不得不思考自己的立場與得失:如果力證柳婪王爺冤屈,那自己沒有保護好同行的青蒿該當何罪?如果力證望樓城神土教不是一切陰謀的真正主謀,那自己又從何處去找其他凶手,難道他敢審問飛奴嗎?可是如果柳婪王爺確實有罪,那他自然沒空追究自己沒保護好青蒿的罪,同時自己也不至於得罪憤怒的飛奴與他背後的褚耘王爺太深。

    斷案之人最忌帶有偏見,當季緒轉變立場後,真相也就無從談起。飛奴對於季緒恩威並施,他很滿意季緒變得知趣,但他心中也並非踏實。

    熾玉在廝殺平息後拋在泥土的寶石隻有三四個,它們因為個頭大而容易被識別,所以坎精也有可能恰好買下或者用什辦法得到。可是那次參與刺殺的刺客除了死於現場的,居然沒有一個回來報信,這讓飛奴感到一絲不安。刺殺青蒿是一件危險的事,為了避免坎精暴露而威脅飛奴,坎精被要求身處遠離戰場的足夠逃跑之地,可是他並未回來也未再出現。熾玉一直提醒飛奴提防玄淵王國在神土教中的影響,所以飛奴不由得思考坎精被玄淵王國收買的可能性。

    在季緒回王城的前幾天,被要求一同回去解釋的翠錚帶領幾個親信逃出了望樓城。無人知曉他的去向,就連熾玉也在確認他逃離望樓城轄區後不再追蹤。與季緒一同離開的還有帶著倆個兒子暫回王城的飛奴,神色黯然的他對於失去能力最強的倆個兒子感到無比悲傷,好在他還有很多兒子。

    在他們離開後,望樓城總算暫時真正平靜下來,熾玉向國王提出的人事調整也獲得批準。黑嵐因為調查望樓城與慕燈城的最佳道路信息有功,熾玉請國王恢複他原本就該有的望樓城城防軍副統領的職務。平日除了負責訓練軍隊外,還負責與治安軍統領藍喋協同處理可能很麻煩的強盜,並代表望樓城與南征統帥雨淩伯爵有權指揮的駐望樓城外的王國軍保護望樓城治安。喬木仍為行政長,而司法方麵的職務則另設司法長由荒鳴擔任。鑫達仍然以財政官的身份處理各種財務問題並以喬木副手的身份處理農商工等各類事務。神土教在飛奴與熾玉指導下,以倆位女祭師擔任最高負責人,分別是大祭師陽豔已經她的副手大祭師顧傾,並得到神土教總部的認可。這二人明白望樓城神土教仍然能夠存在乃是王國恩賜,她們能夠成為大祭師也是倆位城主的作用,所以反感王族的望樓城神土教成為南部諸城最擁護王國的,至少其首領是這樣。

    總捕頭梁猊匯報望樓城新崛起的平凡幫幫主乃是原威武幫二把手,熾玉命令荒鳴代表望樓城對其進行了訓誡。原商會副會長狂鶴在坎精失蹤百日後繼任會長,同時也是望樓城鴿語錢莊的新任大掌櫃。鴿語錢莊作為飛奴的私人產業與代表褚耘的旺利錢莊不能比,所以狂鶴也沒有旺利錢莊誌羌財大氣粗,可是商會會長卻是狂鶴,這與荊希對於商業不夠重視有很大關係。誌在王位的荊希一心參與軍政,而飛奴則有更多時間賺錢,所以鴿語錢莊在望樓城這種非王國直轄地參與的行業種類之多是旺利不能比的。

    熾玉提議以拍賣會的形式出售那些涉案而被沒收的寶石,在購買糧食儲存的同時開始協調諸城修建南下官道,他還以儲存燃料以防草木枯竭的幹旱理由采購速生樹木材以及少量優質木料。即使喬木多次表示望樓城從來沒有幹旱到草木枯竭的時候,但熾玉執意如此做,並請黑嵐負責保管。同時他還以油料乃是易於儲存升職的寶物理由派人四處收購桐油,然後由黑嵐在山中建庫保存。在望樓城忙的熱火朝天之時,王城通緝坎精的通報終於抵達。

    國王不忍連殺倆個兒子,尤其在疑點難以證實又難以排除的情況下,但法律又不能太過兒戲,更何況翠錚還畏罪潛逃。所以柳婪以及其兒孫大多被捕入獄,但也就關著而已,沒人敢問國王之後會如何。

    就在柳婪家人怨憤異常之際,坎精一行人的屍體在毗鄰玄淵王國的邊境被巡邏士兵發現。一同發現的除了一些寶石金銀外還有袁斯那封自白信,巡邏的小隊長不敢做主,於是書信層層上交之後抵達雨淩伯爵的麵前。即使荊希世子就在眼前,這種事又有何人敢隱瞞呢?尤其在已經有很多將士知道的情況下,即使是荊希也不好阻攔。

    這封信同樣難證真偽,即使上麵的袁斯手印與字跡可以證明它確實來自袁斯,但誰敢說內容一定百分百真實呢?誰又能去審問已死的坎精、袁斯或者高高在上的飛奴?就連坎精都因為死去多時而難以辨認,所以士兵們甚至不知道自己一開始遇見的就是坎精。

    當然國王可以下令審訊飛奴,可是如果真如信中所寫,那褚耘也要因株連獲罪,國王要親自鏟除最得力的倆個兒子嗎?於是飛奴被國王親自問話訓斥,並要求盡早找出坎精,但也就僅此而已。柳婪一家也被釋放,但因為國王的不信任而被軟禁在家。

    王城的政治總是那薄情寡義,而望樓城在熾玉誅殺蓑衣翁和焚奎後成為暫時太平之地,畢竟無人想挑戰武功高強還不怕毒的熾玉。如果可以一直這太平倒是不錯,每天喝茶逛街聽曲,日子悠哉悠哉。褐津王國的製茶工藝很差,這上好的花茶口感也非常一般,不過總比喝清水強一點。可是黑複聯盟並不打算放棄望樓城,這畢竟是王國南部最大的城市。毒與刺殺對熾玉無效,最得力的女刺客失蹤很久,現在黑複聯盟的殘存首腦每日都在思考到底有何辦法對付謹慎又強大的熾玉。飛奴離開前把自己身邊那名最強刀客麟驁留下給熾玉做護衛,雖然熾玉覺得這份名為親情的禮物摻雜了監視的成分,但是他的存在確實讓黑複聯盟感到更加棘手。

    在黑嵐歸來後,翠紅便返回自己家中,於是熾玉便請淩鈺來陪伴孤零零的杜鵑。因為熾玉抱有提前適應出使路上無人照顧的借口,所以杜鵑身邊始終沒有丫鬟和仆從。在熾玉宣布望樓城基本太平後,二人便經常在麟驁的保護下與翠紅一起上街閑逛。

    街上掛著坎精的通緝令,不過似乎沒有任何人在為之努力,它就像擺設一般貼在牆上。杜鵑她們不認識坎精,她們也搞不懂通緝令背後是否有故事,不過因為坎精的小胡子在畫像上頗為別致,所以三人每次看見都忍不住捂嘴竊笑。逛街時看看通緝令已經成為三人必做的趣事,而另一件趣事就是看著一本正經的嚴肅漢子麟驁被迫跟著她們到處逛時的無奈。麟驁的任務是保護熾玉,可是熾玉以城主加主人的身份命令他保護杜鵑她們,他又豈能拒絕。對於女子們莫名其妙的嘻嘻哈哈,麟驁既不懂也不想懂,這個為賺錢而被飛奴招徠的護衛眼中隻有完成任務。保護她們是任務,但驅逐監視她們的人算不算任務呢?為了避免調虎離山,麟驁對於暗中跟隨監視她們的探子采取了無視的策略。他也想過提醒她們,但熾玉說過遇見麻煩事盡量擋在她們的視野之外,所以麟驁便忍耐了被監視的異樣煩躁感十日,直到熾玉去鄉下巡視歸來才進行單獨報告。

    “唉,你說太平股票日子不好嗎?為什總有些人試圖找事”聽完匯報的熾玉頗為無奈“其實我一直有受到監視,隻是我沒有理睬。如今他們竟然著實對我身邊的弱女子下手,那就不能放過他們了”

    麟驁一言不發的聽著,不插話是他在飛奴身邊養成的優良品德。

    “其實最有可能的無非是那個神秘的青火教以及據說存在的黑複聯盟。我覺得青火教屬於自娛自樂的小圈子,既然保持神秘低調,那他們應該不會主動招惹我。”

    麟驁還是一言不發,熾玉有種自言自語的尷尬。

    “黑複聯盟似乎主要在其他城市活躍,現在望樓城應該不是他們的主要活動之地吧?不過先查查看吧,明日你繼續陪他們逛街,我暗中抓住那些人。多謝你的用心保護,這幾張銀票賞你了”

    “多謝大人,這是在下的職責”麟驁收下銀票,這些是王國發行的官方銀票,具有超過私人錢莊的流通性。不過在戰亂年代,私人錢莊有時候比官方錢莊更保值。熾玉覺得官方銀票其實應該叫存款單更合適,而且是沒有利息的。至於私人銀票,熾玉一直在悄悄的把自己擁有的私人錢莊銀票拿去兌換為寶石或金銀。現在望樓城儲存木料、油料、糧食所用的錢,有不少是他拿自己私人的錢財出售所得。

    “嗯,聽說你家世代用刀,你僅僅做護衛實在屈才了。”

    “天下高手如雲,在下不才,能有幸成為倆位城主大人的護衛,並不覺得委屈”

    “謙虛謹慎,你擁有為官的起碼素質,有機會我一定推薦你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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