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嚴打,水上一樣要嚴打。
上午九點,市局在水上分局召開各區縣公安局水上治安管理部門負責人會議。
陵海公安局沒有專門的水上治安管理部門,隻有白龍港水上警察中隊,韓渝被局點名要求來參加會議。
沒想到這才從分局回白龍港幾天,分局的變化那大,竟一下子設立了皋如、節製閘等三個水上派出所,轄區從水上延伸到沿岸的水產批發市場等單位。
更沒想到的是,分管水上支隊(水上分局)的市局領導,講著講著竟點到了四廠派出所水警中隊的名。通報抓獲盜竊犯幫四廠公安科追回槍支的情況。
甚至讓他站起來,當著那多人麵表揚。
同樣參加會議的羅文江別提多激動,一個勁兒回頭使眼色,就差在臉上寫著“魚隊牛逼”!
散會之後,韓渝溜進了政委辦公室,帶上門好奇地問起分局為何會有這大變化。
“這有什好奇怪的,光靠打擊水上犯罪養活不了這多人,隻能跟市局要轄區。”
王文宏帶上門,說得輕描澹寫。
韓渝驚詫地問:“岸上有轄區,就有機會依法創收,也能多少收點治安費?”
“都是因為沒錢給逼的。”
“政委,我本來想在食堂蹭頓飯再走,聽你這一說飯我不吃了,現在就回去。”
“我們再窮也不缺你一口飯,吃完再走。”
“不了,我嶽母知道我來分局開會,讓我回家吃飯,吃完飯還要帶我去看看剛買的房子布置的怎樣。”
王文宏下意識問:“人民醫院家屬區的那套?”
韓渝咧嘴笑道:“我就這一套。”
“既然有事趕緊走,別讓你嶽母等。”
“那我真走了?”
“走吧,哪來這多廢話。”
王文宏趕走鹹魚,想起張均彥昨天打電話說的那件事,不禁長歎口氣。
這時候,彭局敲門走了進來。
“老王,老江剛才拉著我說了幾句悄悄話。”
“他說什?”
“說他們申請不到經費,想跟市把鹹魚的躉船和001要過去。市領導都同意了,陳局好像也沒反對,結果卡在楊正國那兒,說楊正國不同意。”
彭局所說的老江是長航分局的副局長,剛才代表長航分局來列席會議,並且跟市局領導一樣坐主席台。
王文宏沒想到老江會把這事告訴彭局,猶豫了一下說:“有這事,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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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正國到底什意思,他既然沒錢幫鹹魚修船,為什不痛痛快快把船賣給長航分局?”
“關鍵不是他賣,是市局賣,這錢最後能不能到陵海公安局真兩說。就算給,市局也會雁過拔毛。”
上級下撥經費,經辦的部門雁過拔毛是正常操作。
彭局反應過來,正不知道該說點什,王文宏接著道:“而且此一時彼一時,他在陵海做了那多年局長,就算今年不調整明年也會調整。如果換作我,我一樣不會在這個時候把‘萬長江第一哨’的金字招牌拱手相讓。”
“他想留個好名聲?”
“都快調走的人,誰不想留個好名聲。”
“明白了,他不是不想賣,隻是不想在他手把躉船和001賣掉,更不想在他手把‘萬長江第一哨’的金字招牌讓給張均彥。”
“能不能拿到錢也是一個因素。”
“這說從他的角度出發,不賣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不同意,我估計老丁一樣不會同意。所以說不管做什事時機很重要,張均彥想要船,隻能等他調走,等老丁退居二線。”
“可這一拖要拖到什時候?”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想辦點事太難。
都快辦成的事因為楊局不點頭黃了,再想辦就要從頭再來。
畢竟市領導不可能跟著你轉,市財政局的賬上也不是什時候都有錢的,總之,這事至少一年內不用再提了,提了也沒用。
王文宏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好,暗暗埋怨自己早知道會這樣,那會兒就應該回陵海做做兩位老領導的工作。
現在說什都晚了,隻能唉聲歎氣。
這人的想法有時候很奇怪。
鹹魚在分局掛職時,彭局不喜歡鹹魚。
現在鹹魚回了原單位,並且一回去就幹出了成績,彭局又覺得小夥子不錯,不禁歎道:“那兩個老狐狸也太自私了,為了點虛名居然不成人之美,鹹魚還那尊敬他們。”
“彭局,鹹魚隻知道將來有機會調到長航分局,不知道長航分局打算買船的事,更不知道他必須跟船走,船也必須跟他走。”
“你們沒告訴他?”
“沒告訴他,這些事也沒必要告訴他。”
“不告訴他也好,省得他無心工作。至於調動的事也不急在一時,反正白龍港派出所的劉新民還能幹兩年。”
鹹魚要調到長航分局接替劉新民主持白龍港派出所工作的事,在長航分局堪稱公開的秘密。
雖然鹹魚很年輕,但在長航分局的大多中層幹部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幾乎沒人反對,甚至都很期待。
這在別的單位是不可想象的,但也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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