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江最好的醫院不是濱江市第一人民醫院,而是濱江醫學院附屬醫院。
周慧新在市局領導和陵海市領導的關心下被安排在附院接受治療,他雖然隻是副處級幹部,在濱江算不上高幹,但依然住進了高幹病房。
手術已經做十幾天了,前天接受了術後的第一次化療。
醫生說再過幾天就能出院,出院之後每隔一個星期要回來檢查一次,根據身體狀況和病情決定化不化療。據說接下來四個月,通常要化療六七次。
總之,今後不用考慮上班的事了。
就算想回單位上班,領導也不會同意。
正在幹事業的時候,居然患上這病,周慧新很失落也很鬱悶,麵對前來探望的王文宏,躺在病床上無精打采。
“真搞不懂現在的區縣公安局長是怎選拔任用的,接替你的那位姓張,叫張益東,今年四十九歲,之前是港閘區檢察院的副檢察長,雖然都屬於政法係統,說起來也是政法幹警,但他從來沒做過公安。”
“已經走馬上任了?”
“現在是陵海市政府黨組成員、陵海公安局黨W書記、代局長。過幾天開人大會,等人大通過了就是局長。”
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
自己身體不爭氣,患上了癌症,位置被人家搶了怨不得別人。
周慧新暗歎口氣,換了個話題:“那條新加坡貨輪修好了嗎?”
“早修好了。”
王文宏連忙道:“對陵海而言這是曆史性的突破,維修期間,陵海電視台天天播維修外輪的新聞。貨輪修好出塢的那一天,四套班子領導全去江邊相送,陵海電視台現場直播了大半天。
據說成功把新加坡外輪維護好的事,不但上了濱江電視台的晚間新聞,也上了省電視台的江南新聞聯播。不過話又說回來,修的是一條七萬多噸的外輪,意義確實重大。”
如果不是生病住院,外輪維修好出塢的那一天,我一樣要跟葉書記他們去江邊……
周慧新心很不是滋味兒,沉默了片刻故作輕鬆地問:“光有麵子不行,也要有子,知不知道修這條外輪賺了多少錢?”
“賺的不少,聽鹹魚說應該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
“開始估算時總維修費用五十萬美元,最後結算了多少?”
“新加坡船東安排兩個人過來看了看,對維修質量和維修進度很滿意,又在原來的維修計劃上增加了幾個維修項目,最終結算的維修費用好像是69.8萬美元,折合人民幣579.34萬。”
“百分之五十的利潤,這說賺了兩百八十多萬!”
“剛開始我也嚇一跳,後來才知道去其它船舶修造企業大修費用更高,因為有大型船塢的都是大型船舶修造企業,大型船舶修造企業又大多在大城市,人家的管理費用、經營成本和人員工資都比陵海高,據說去國外的船舶修造企業大修更貴。”
誰能想到把天然汊港改造成的船塢居然能派上大用場!
周慧新想了想,又好奇地問:“港監、邊檢、海關、衛生檢疫等單位這次幫了那大忙,甚至特事特辦安排專人去現場辦公,開發區一下子創匯近七十萬美元,對幫忙的那些部門有沒有點表示?”
“有,如果沒點表示,下次再遇上這種事誰會幫忙。”
王文宏笑了笑,如數家珍地說:“港監局那邊出力最多的是陵海港監處,港監處的辦公樓蓋好了,準備搞一個活動室,開發區管委會給向檸她們送了一台可以唱卡拉OK的VCD,一台大彩電和一套功放音響;
邊檢站不隻是安排幹部現場辦理登船搭靠手續,還安排了一個班的戰士現場監護了近二十天。眼看快過年了,沉市長帶隊去邊檢站慰問,說是慰問其實是感謝,慰問品準備了一大堆,慰問金估計也不會少。”
“鹹魚有沒有去?”
“去了,鹹魚,鹹魚的同學……就是管委會的那個姓唐的副主任,連同兩個船廠老板都去了,敲鑼打鼓去的,還給邊檢站送了一麵錦旗,據說搞得挺熱鬧。”
“既表示了感謝,也能算開發區的雙擁工作成績,沉市長真會打算盤。”
“沉市長確實挺會打算盤的,據我所知給港監處活動室讚助卡拉OK也好,去邊檢站慰問也罷,開發區其實沒出錢,錢都是兩個船廠老板出的。”
“要不是開發區,他們也接不到這大業務,就算能接到憑他們自己也幹不成,他們賺那多錢,感謝一下也是應該的。”
“這倒是。”
王文宏笑了笑,接著道:“至於海關和檢疫那邊,隻是登門感謝了一下,以開發區管委會的名義贈送了兩麵錦旗。不過海關和衛生檢疫也賺了,開發區管委會正在建辦公樓,建好之後會留一棟給海關和衛生檢疫。”
周慧新下意識問:“送一棟樓給人家?”
“周局,你是陵海的市領導,別人不清楚你最了解,葉書記和錢市長考慮到陵海的經濟發展,一直希望海關能在陵海設一個辦事處,海關那邊很早就答應了,但一直沒付諸實施。所以市和開發區想利用這個機會,幫人家蓋棟樓,等蓋好之後把人家請過去。”
“原來如此,差點忘了,這次你們分局和長航分局也幫了忙,至少出動了兩條執法船艇,開發區那邊對你們兩家有沒有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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