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嫁妝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水雲寬 本章:第2章 嫁妝

    吱呀一聲,嶺生開了門。

    薑清漪連忙站好,透著門縫看到桌上淩亂擺放的字畫和彩墨,笑道:“又在沉浸作畫寫字?今天我去擺攤,你的字畫可多人喜歡了,大家都爭先恐後地買。”

    老實說,平日大多都是文人書生點評幾句不中聽的,亦或是富得流油的暴發戶隨手買幾副顯擺自己,今日的老者已經算是為數不多能真正品畫欣賞的,可她每次從集市回來,都會說他的字畫受歡迎,以免他多想。

    嶺生眉眼稍彎,接過她的籮筐,溫聲道:“辛苦了,這恐怕得多虧阿漪吧!”

    薑清漪一愣,隻覺溫熱的手掌覆上,拭去幾分外出回來的冷意,她抬頭凝視著。

    如今日暮西山,掛在樹杈上的燈籠微微亮著,落下一片陰影,籠罩在身著單薄的嶺生身上,身量勻稱,皮膚白皙,普通的短襟布衣,發帶束發,也能穿出尋常人沒有的氣質。

    “怎了?”

    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嶺生轉頭,嚇得她連忙躲過,耳尖發燙,搖頭道:“沒什,隻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小時候撿到你時,我們身高差不多,如今你比我高那多了。”

    嶺生一怔,薑清漪臉紅地抿唇,跑開去將雞鴨關回柵欄,他將籮筐丟回後院,遠遠望著這天際的落日,冷笑一聲。

    十年,真的太漫長了。

    夜晚時分,山的秋蟬隨著寒冬逐漸消停,屋內油燈微亮,拉長二人的影子。

    吃過飯後,薑清漪洗了頭發,盤坐在蒲團上算著賬,不過她識字不多,大多不懂的字都用符號來代替。

    一個個銅板碎銀子數,嫁妝差不多攢夠了,若是和嶺生成親,也算是有個家。

    薑清漪其實對家很模糊,小時候母女相依為命,薑娘子在酒攤上經常要承受那些惡心男人的覬覦,有一次,不知哪來的醉漢想要強迫薑娘子。

    年幼的她去打去咬那醉漢,不讓她欺負母親,沒想到被他粗臂一掄,整個人被丟到酒缸,薑娘子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對醉漢拳打腳踢,甚至還舉起斧頭要砍他,這才把醉漢嚇走。

    薑清漪隻記得,那一晚,昏暗無光,布衣破碎,母女抱在一塊哭了很久。

    薑娘子死後,她就一直孤零零的一個人,直到遇到了嶺生,自是得要好好珍惜。

    思及此,她小心翼翼地將錢藏好,放到酒缸後。

    卻不知,身後投來鄙夷的目光。

    嶺生謄抄著四書五經,毛筆粗硬,不似狼毫細膩柔滑,墨水難聞如醃漬,不似徽州墨清香席卷,這還是薑清漪幫她接來的活,給村夫子抄書,一個月就有一吊錢,被蟲蛀過的木桌散發著怪味,茶水亦是少得可憐的碎茶。

    他額角微微顫著,似在忍耐,幾乎要將木筆折斷。

    “嶺生。”

    熟悉的喚聲拉回他的思緒,轉眸一看,小姑娘正在地上用樹杈寫著什字,他走近一看,正是他的名字。

    薑清漪眼角微翹,好像在等著什誇讚之詞,連聲道:“好看嗎?我寫你的名字。”

    旁的字寫得驚天地泣鬼神,唯獨這二字能看得過去。

    嶺生淡淡地應了聲,想敷衍了得,問道:“昨日才洗過頭,怎今日又洗了?”

    似乎被識破了點小心思,薑清漪連忙擦幹,小聲道:“好聞嗎?我今日采了些桑葚來洗的。”

    嶺生有些意外,她雖愛幹淨可也嫌麻煩,有時候白天釀酒送酒累得不行,她幹脆洗完澡後連飯都不吃就去睡了。

    沒多想,他應了聲“好聞”,和以前一樣,拿起帕巾幫她拭去水漬。

    薑清漪渾身僵住,不敢亂動,瞄了幾眼牆上落下的剪影,麵頰發燙,無措地玩著手指。

    嶺生不耐煩地揉搓著發尾,順著肩胛落下的水漬,衣沾濕,服帖在心口,縫縫補補的衣襟下,鎖骨若隱若現。

    他眉頭一皺,將帕巾圍在她肩上,轉身撇過頭去,隨口應道:“好了。”

    薑清漪乖乖應了聲,對著水缸梳好頭發。

    嶺生心下隱隱煩躁生起,胡亂將書收拾好放置一旁。

    不料寒風襲來,啪嗒一聲,窗門緊閉,燭火驟滅。

    一瞬間,他浸入黑暗,腦袋嗡嗡作響。

    隱隱血腥湧入鼻腔,順著膨脹的血脈直衝腦海,破碎的畫麵浮現出來,火燒府邸,屍橫遍野,刀劍相擊,太監捏著嗓音宣讀聖旨的聲音悠悠回蕩在耳畔,如下死刑,卻又像無盡的黑洞在吞噬著他。

    忽地,光亮重現,汗漬隱入眼眶,抬眸就見薑清漪舉著油燈,滿臉著急,“沒事吧!我沒想到今天風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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