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享用山雞後的三人分頭各自行事。

    許溪回房，捏了捏自己過於酸苦的小腿肚。她坐在書桌前，看著窗外的星空，說道：“姐姐，今天好像也沒什，就是爬了爬山，劈了個柴，好像是來這體驗生活的。不過，我和陳以喬暫時和平相處，之前我以為他會很記仇要借機整我呢。”

    許溪透過麵前的窗戶，往南邊的正房看了一眼，陳洛風和陳以喬所住的兩間屋子都亮著燈火，似乎也沒有準備要睡的意思。

    與此同時，陳洛風房間。

    陳以喬與陳洛風麵對麵坐著，陳洛風端著茶杯啜飲，“兒子，通過今天一天的觀察，有什結論？”

    陳以喬手把玩著空茶杯，答道：“許溪在走路或跑步時，腳步聲很輕，連一向警覺的山雞都要等她靠近才發覺。再加上劈柴準確利落，可以看出許溪應該擅長於控製力道。隻是體力上，許溪才一個時辰就已體力不支。”末了，又補充道，“對了，在幾年前，我已見識過，她反應力很強，短距離跑步非常快。”

    陳洛風好奇，“幾年前？是怎知道的？”

    “她家那大白鵝總是追著她咬，那場麵可真是搞笑極了。”陳以喬哭笑不得，轉而繼續說道：“她聽力也不錯。方向感極佳，很快就能判斷出東南西北。”

    “嗯，兒子，你覺得她適合學習什？”

    “輕功，暗器。”陳以喬補充道，“既然學三年，武功就不用要求很高了。”

    “嗯，想法不謀而合。”

    清晨，陳洛風取出兩封信封在飯桌上，對許溪說道：“小溪，這兩封信封裝的是你第一次考核內容，考核時間在二月初一，到時你自選一封作為當天的考核內容。”

    許溪咽了咽口水，問道：“師父，不會很難吧？”

    “不會很難的，都是剛訓練時基本的測試。”陳洛風笑咪咪，“你打開這兩封信封，了解下都有哪些內容。”

    “是，師父。”許溪分別打開信封封口，取出麵的紙。當她看見兩張紙上的內容，臉色有些鐵青，“半個時辰內沿著山路至水潭跑完一個來回、一個時辰內腿綁石塊跑步至水潭再背著十斤重的柴火跑回來……”

    許溪盯著陳洛風，“師父，這是基本的測試嗎？昨天走完那個山路大概兩個時辰了吧？”

    “為師我特意算過了，你們上山下山，加起來已經一個半時辰了。”

    “……”

    陳洛風摸了摸下巴，“加油吧，小溪，還有十幾天，好好跟著師兄練吧。”

    陳以喬看著許溪整個人精神不振的樣子，“這樣就喪氣了？你想不想回家啦？”

    許溪氣呼呼，“哼。”

    “今天開跑，不用勉強自己，不要在意規定的時間，先找到對你適合的距離及節奏，再慢慢來，真的跑不動就停下休息，不要受傷。”陳以喬舒展身體，懶懶交待，“我先跑，你在後麵跟著我。”

    終於跑到了水潭邊。

    “呼……呼……呼……”許溪捂著肚子氣喘籲籲，再看麵前的陳以喬，躺在一塊巨石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別提有多愜意了。

    許溪環顧四周，目光盯住了一塊石頭，喘著粗氣朝著它走去。不料，陳以喬出聲製止，“不許坐。慢慢走路或者原地踏步都可以。”

    “我、我不想動，”許溪上氣不接下氣，忍著勁兒一口氣說完，“坐、坐下都不行嗎？”

    “行吧，如果頭暈惡心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我、我才不信邪。”

    坐了約一柱香的樣子，許溪發現自己雖然已經不喘氣了，但還沒從疲勞感中緩過來，頭還很痛。

    陳以喬搖了搖頭，“唉，讓你不聽我的話。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許溪有些虛弱了，“為什會這樣，為什還是這難受？”

    “這是前人經驗，你問我為什，我也不知道。問問學者大夫，說不定就能告訴你。目前而言，體內氣血湧動劇烈助你跑步，你一停下休息，氣血遇阻就會在體內翻湧，從而對人體有所反噬吧。學功夫的人，可以借助調息，但普通人不懂此道，所以就是不能立即停下來。”

    許溪琢磨道：“就好像，在豬腸子灌水，用繩子綁住兩頭並用力地去搖動它，那水在腸子麵激烈地運轉。在停止搖動的時候，麵的水還在運轉，衝擊著豬腸，甚至衝破束縛流出來。”

    陳以喬微皺了眉，但也讚許，“這個比方有傷大雅，不過道理相通。”

    許溪沉默不語，腦海也浮現了姐姐說的話，“世上萬物，都有其規律，很多東西背後的道理都相通。”

    陳以喬見她不說話，問：“你還聽不聽我的話了？”

    “我聽我聽……”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陳以喬看她麵色蒼白，道，“起來吧。”

    許溪艱難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