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道尊從哪來，楚天歌等人身處書中不知道，其實在當然是有寫的。天界是個什格局，楚戈在書中必須是要攤開交待給讀者看的。

    理論上道尊身居三十三天外，是合理的。

    但秋無際打開《楚天無際》天界篇，看關於道尊所處的天外天描述，心中就覺得不對勁。

    首先她知道楚戈的寫作風格上從來就沒有套娃的想法，去一重一重的搞什天外天，天界就沒這種構架。那為什會冒出這玩意來？

    她倒是知道楚戈有冥界構想，比如佛祖的輪回、朱雀的接引，以及給小火苗倆口子設定的青燈和業火，分明都是往這個方向考慮的，但全書卻沒有出現冥界或者地獄，在哪？

    冰雪聰明的秋秋很快就意識到，那不應該存在的天外天，不管是九重還是三十三、三十六，很可能實質就是冥府、十八層地獄。

    道尊占據了一個未開發的冥界，自以為是天外之天，正在幫楚戈開發，好多年了……

    畢竟位界之間可沒有什“上下”的區別，虛空一穿就是另一位界，何處是天，何處是地？

    然後佛道兩家的“三十三天”，都包含“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這二者在很多地方是共通的，場景也可以極為相似。

    道尊不可能親手一磚一瓦去建設，都是門下修士在搞，那楚戈再故技重施玩一次佛國之事，暗中偷梁換柱、騰籠換鳥，把此界細節似是而非地變成佛門性質，再轉換成佛門地獄界，便是順理成章。

    為此刻意在印尼采風，弄一些在中土沒聽說過的風情在其中，到時候那是誰的天外天，未可知也。

    太陰險了。

    ——他說他殫精竭慮，是為了把我邊緣化，不再承擔主力任務。

    秋無際一手抱著貓，在市集上挑選著風情迥異的手串掛墜，眼角的餘光一直偷瞟那邊和攤主樂聊天的楚戈，心中不知道是什滋味。

    攤主怎也會中文啊，搞半天都是華人，怎不來個語言不通氣死你。

    是要叱吒天下，還是要陪他悠然居家？

    塵封了書頁，那就是人們心中一個閉了環的故事，書中的秋無際已如雲煙，在人們眼的秋無際是現世的作曲家、漫畫家，作家楚戈的妻子，和書中的那個人再也沒有關係。

    說不定人們心，談起書中那個人的臉，第一反應是秦菲兒。

    說秋秋從書跑出來了，永遠隻能是存在於粉絲們口中津津樂道的梗，外人隻會發笑。

    想要分出心中是什滋味，真的很難說。

    但這好像確確實實就是——脫離書中天道，成為了真實的人。

    他的心意，從頭到尾都走在這條路上，一以貫之，從未改變。

    “你的心好亂啊。”懷的小貓忽然傳念。

    秋無際：“……你就是隻貓，來讀什心，注意身份行不行。”

    “我可沒讀心。”小貓道：“我隻覺得你明明是個劍客，如今劍已繞指矣。”

    秋無際這才想起這隻小貓是代表著最強之百兵，以一名劍客的心思，第一時間就應該向它請教和繼承劍意的真諦。

    但自己把它當貓抱在懷這久，連想都沒想過這件事。

    劍已繞指矣。

    可以歸鞘乎？

    “你這個采風是我想的采風嗎？”楚戈肩頭，朱雀正在吐槽：“我怎聽人說起采風，都是擠眉弄眼很曖昧，你在這和幾個攤主鬼扯的什東西？”

    楚戈神色抽搐：“你跟那些和尚都學了些什啊？”

    “這又不是跟和尚學的，是所謂作家來廟采風的時候。”

    “……我發現你們四個，最汙的可能是你了，畢竟近墨者黑。”

    “意思是作家最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