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崩塌,魔神戰爭再一次打響了。
往生堂的鍾離先生無法坐視不理,再次以岩神的身份率領仙眾,常年征戰在第一線。可戰局並不不樂觀,以金發少年為首的軍團來勢洶洶,一連挫傷了不少兵力。
璃月七星帶領著千岩軍,與摩拉克斯一同走上了前線。
那位歸離原的降魔大聖自然也跟著前去,奮戰在第一線。
這場動亂改變了很多人的生活。
……
而熒現在身處的就是玉衡星的葬禮。
玉衡星是在璃月港內去世的。作為七星的一員,她不分日夜、事無巨細的操勞著戰事的儲備。終於在一天陽光和煦的午後,被趕來處理政務的雜役發現倒在了辦公桌上。
送走玉衡星的那天,沒有出太陽,沒有出月亮。
熒在給玉衡星送行的人群中央,手捧著一束琉璃百合,茫然的順著街道流動。
她隻是覺得,這一切發生的過於突然。好像那場岩神的送仙典儀隻在昨天,好像那場熙熙攘攘的海燈節還在眼前。
想必遠在前線的凝光北鬥等人已經知曉玉衡星的死訊。隻是這刀劍無情,麵對共事多年摯友的離去,她們甚至不能親手獻上一朵鮮花。
往生堂的少女堂主褪下鮮紅的裙裝,紮上了她從來胡亂披散著的長發。站在石台上的樣子如同一尊石珀的塑像。肅穆到讓人忘記了她的本來的樣子。舉手投足間竟然有幾分她家客卿的影子。
長長的悼詞結束,胡堂主從玉京台上起身。
她送上一朵霓裳花。
台上人無言,台下人無語。
那天陰雲,熒記得出殯的隊伍,很長、很長。
有人征戰不歸,有人尋親未果,有人積勞成疾,還有人……承擔了很多很多她不該承擔的東西。
熒看著往生堂主領殯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上次叫她胡桃是什時候來著?
那並不是很遠的記憶,但熒感覺那個滿城亂跑,掛著嬉皮笑臉到處推銷業務的女孩已經不見了很久了。
自從鍾離先生出征後,她就沒見過這個少女有以堂主之外的身份出席的場合了。
因為戰爭,所以死亡的軍士總是很多、很多。
熒記得,胡桃在第一個犧牲者被送回璃月的時候,她就堅持親自主持這個無名之輩的葬禮。從那開始,每個月從前線被送回的死者,不論貧富貴賤,她都會以最高的禮節親手主持他的葬禮。
這長時間,每次見到胡桃,都是在各種葬儀上。
與死者打交道的時間多了,見慣了生離死別的胡桃,也習慣了將自己主持葬禮的那一套搬到現實來。時間久了,就連她身邊的人也沒察覺到她到底是什時候變成這樣的。
這場戰爭,讓他們每個人都犧牲了很多。
熒望著灰白一片的天空,不知怎地,回想起了那年由她製作霄燈的海燈節。
她想起那個不肯融入人群的除魔夜叉,海燈節的霄燈下,她在城外的山坡上找到了魈。
她記得那夜燈火通明,少年仙人墨綠色的頭發也被染的熠熠生輝,恍惚間她真的覺得自己的兄長好像站在麵前。
“是你。”
向熒搭話的同時,魈抬眸卻是看向滿天燈火。
他的眼睛澄澈的好像映著火焰的琥珀與黃金。
壽命千年,殺伐之相的夜叉。此時好似不諳世事的孩童,隻是被滿天滿夜花火所震撼。
熒不知怎想的,坐到了他身邊,十指纏繞住他的一縷額發。
世界在膨脹。
一道帶著清心花氣味的流星劃過心髒,又幾乎淹沒在那雙黃金色的海洋。
璃月城內的繁華漸遠,留給他們的隻剩下一份嘈雜的寧靜。以及漫天鮮紅色、鮮紅色的霄燈。
堅韌的竹條支撐起柔軟的燈罩,燭火點亮,飽脹的熱氣充盈了整個霄燈。很快,他們搖搖晃晃的升上高空,成為繁華中的一角殘音。
熒的世界在燃燒,熒的世界在升空,熒的世界在變成魈的模樣。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