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彪笑道,
“前頭本宮抓著了一個毛賊,此人來曆有些蹊蹺,本宮疑心他是從宮逃出去的,想請公公查一查他的來曆!”
“哦?”
常有銀聞言,兩道長至耳邊的白眉俱是一抖,
“甚人……從宮逃出去的?”
牟彪點頭,
“此人姓洪,乃是京城魁幫的幫主……”
牟彪將前頭的事兒粗粗講了一辯,老太監赫赫怪笑,
“當真是膽大包天,居然在太歲頭上動土,也活該他倒黴!”
牟彪笑道,
“本官原是打算將他關在大牢,等時辰到了給他一刀也就是了,隻沒想到居然發覺這小子是個閹人……”
又將洪魁的妻妾所言一講,老太監聽得眼角直抽,牟彪又道,
“因著事涉宮中,本宮不敢大意,所以特意來請了公公,查一查此人是甚來曆?”
常有銀點頭,
“好!”
又問那洪魁年紀,聽說是三十有八了,想了想道,
“三十有八,那必是要查到三十年前去了……”
頓了頓道,
“東西實在太多,一時怕是不好找,還請大人容老太監幾日,親自去翻找翻找!”
這些東西宮中都是有規矩的,三十年前的記錄早已封印,要重開封印那必得有太監總管的首肯,再由常有銀這樣的掌事大太監親自動手,所以還真不是一時三刻能拿出來的!
牟彪自然知曉宮中規矩,當下忙拱手道,
“如此,有勞公公了!”
常有銀擺手,
“無妨,老太監正愁整日無事,聊得發慌呢!”
於是隔了兩日,有宮來人送了信到北鎮撫司,說是查無此人!
牟彪一聽愣了愣,親自又去了一趟宮,常有銀將他帶到宮中存放記錄的殿中,指著桌上一堆高高摞起的書冊道,
“咱家翻了兩日都沒有這個叫做洪魁之人的記錄……”
見牟彪還是不肯死心便笑道,
“今日即是大人來了,那不如跟咱家再查一遍?”
牟彪點頭,當日在宮中呆到了天快黑才出宮,仍是一無所獲,回到家中這神色便有些陰沉了,四蓮見狀便詢問,
“嘯林可是有事為難?”
牟彪把今日在宮中所見一講,四蓮聽了眉頭一挑,
“連宮中都查不出來,這是將他的來曆抹殺的幹幹淨淨,那……豈不是說明這其中越發的有蹊蹺?”
牟彪點頭,
“正是如此,我也正是因著這個……才越發覺著不對勁兒!”
夫妻二人猜測許久也是沒有猜出這洪魁到底是何來曆,不過都肯定,
“這事兒必定是與宮中有關,且多半是有重要的人物出手……”
牟彪有些猶豫了,
“那……這事兒想要查下去怕是艱難了!”
四蓮也勸他道,
“即是糧食都追回來了,我們的粥棚也立起來了,今年京城與各處的日子都難過,你的差事也是極多,倒不如將這事兒先放一放吧!”
牟彪想了想點頭,
“先把人關著吧!”
待騰出手來再收拾他!
隻有人並不想他騰出手來再查此事,第二日有人坐著一輛不起眼的黑蓬馬車到了北鎮撫司衙門前,卻是不下車,隻那趕車的馬夫,衝著門口守衛一抱拳,
“二位兄弟請了,勞煩進去向你們牟指揮使大人通報一聲,隻說是我家老爺姓常,想見一見大人!”
說罷一撩外袍,露出了腰間的一塊令牌,那兩名守門的力士一看,互視一眼,一人轉身進去了,
“等著!”
不多時牟彪出來了,那馬車的車窗一掀露出一張蒼老的臉來,牟彪一愣拱手道,
“公公怎得大駕到此?”
常有銀笑道,
“前頭你說的那個人,查不出來曆,倒是引起了咱家的好奇,特意出來瞧瞧!”
說著由馬夫扶著下了車,牟彪請了他入內說話,二人到了堂上坐下,常有銀四下打量一番嘿嘿一笑道,
“老太監多年未出宮,如今再出來,竟是有那恍如隔世之感,想當年老太監也曾來過北鎮撫司宣旨呢!”
“公公乃是宮的老人,自然是久經風浪,我等小輩還要多向公公請教才是!”
“老嘍!老嘍!”
二人寒暄幾句,說到了正題,
“咱家在宮尋不著那人的名字,不過卻是想起來一事……”
“哦……公公請講!”
常有銀想了想緩緩開口道,
“三十年前,給入宮的童子淨身的執刀人共有三人,其中一人當年與老太監十分交好,他曾私下同老太監講過,他們做那事兒,都是取了卵子,再用針縫合,可是三人手法各有不同,縫合之後留下的傷痕各有不同……”
說到這處歎了一口氣道,
“老太監當真是老糊塗了,那幾日都沒想起這事兒,昨兒不知怎得半夜做夢,夢見那死去多年的老友,倒是將這事兒想起來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