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翻滾,天色驟然劇變,無盡黑暗籠罩而下,風雨欲來,陣陣壓抑的氣息彌漫。
不是天災,而是一隻強大的海獸在發威。
萬獸海,顧名思義,這是遠古凶獸的棲居地,放棄為妖,走獸王之道的蠻荒獸族聚集於此。
廣闊無際的海域之中,有一座孤島,原始蒼茫,似乎是一塊天地初開時留下的一塊碎片。
天地意誌不顯,法則靈氣全無,參天古樹,遮天蔽日,猿啼虎嘯,時刻上演血肉橫飛的獵殺場景。
這,神通道法無用,唯有體魄稱尊者方可肆無忌憚。
但體魄再強,能強過血脈純正的龍嗎?
隨著武道沒落,這已經成了一片禁區,仙、佛、魔、妖、鬼等強族都久不曾涉足這片孤島。
浪濤滾滾的海麵被破開一條路,白色的浪花卷向兩邊,一頭長出龍角的黑蛟破浪而來。
丈餘高的一對龍角間站著兩大一小三個人。
小的那個,粉凋玉琢,軟萌可愛,頭上還帶著圓圓的虎頭帽,遮住了額頭。
“四弟,你可知武道之始為何?”
“武道之路,始於胃。人與萬族相比,天生孱弱,自然需要進補。”
一問一答之間,獨孤勝天輕輕點頭,對於顧直的回答,他很是認可,於是,他拿出了一塊石板。
“遂古之初,人祖邊觀巫族、龍族,走遍蠻荒,研究無數凶獸,終於開創了一門越吃越強的秘法——荒龍吞日法。”
荒龍,四肢粗大,身軀宛若麒麟,頭似鱷魚,尾上長有狼頭,是一種隻吃不出的凶獸。
獨孤勝天指著出現在天際的那一座孤島,道:“四弟,人雖然天生孱弱,但人心可吞龍,人體亦可勝過至強的龍軀。”
試問,世間還有什肉比龍肉更補。
載著他們的黑蛟自然聽得懂人言,卻不敢表露一絲不滿。
“大哥豪氣天縱,不愧為武道豐碑。”
顧直接過那塊石板,龍島上的龍體型可不小,若是隻靠嘴巴吃,一顆龍蛋都要費好大一番功夫。
這門秘法必不可少。
到了。
這是神鬼葬地嗎?
古老的神殿沉浮,六臂巨人們朝著神殿叩拜,頌唱著葬歌,龍首上生有三根龍角的巨龍,起伏間混沌氣四溢,鳳凰宛若天日,所過之處,一片火海。
有三眼巨人從迷霧之中邁出,被頭頂乾坤鼎的先天神魔橫擊於長空,摘下頭上的第三隻眼,然後與背負陰陽圖的先天神魔,龍首上長有三根龍角的巨龍、鳳凰、祖麒麟等強者,共同迎戰神殿之主。
始古紀元,巫祖築大地神殿,自封天地正統,欲建立秩序。
後,被眾先天神魔、始龍、鳳凰、祖麒麟聯手擊殺,原始大陸也隨著那一戰崩碎,巫族徹底走向沒落。
“巫祖,亦是武祖。”
“遠古先人有部分巫族血脈,先賢通過追朔血脈源頭,得見了巫祖擊殺一眾強者使用的盤古真身,這才創下了一力破萬法的武道。”
“四弟,這是歸墟,是始古眾強爭霸的古戰場碎片,龍島就在歸墟中心,麵機緣無數,先天神魔、始龍、祖麒麟、鳳凰、巫族殘存的力量還在進行著大戰。”
獨孤勝天拿出一滴鮮豔如血鑽般的血,麵儼然有另一個他,那是一道武之道果,又壓塌萬古歲月的滔天威勢。
一滴血懸在他頭上,歸墟之中詭異,強者不甘的怨氣,無盡歲月未曾磨滅的詛咒都不能靠近他。
他獨自一人邁步走進歸墟,頭也不回的說道:“四弟,你還跟得上嗎?”
朋友二字,對他這等活了三百多萬年的人來說,何其的沉重,身為人族曾經的啟皇,無敵過大半個紀元的武道神話。
他既然說過,隻要他的“四弟”不負他,他就會和顧直共進退,同生死,那就言出必行。
可前提是,顧直有資格成為他的“四弟”。
銅爐仙山一行,不告訴我元道仙王可能隕落在那,如今到了龍島之外,又要讓我麵對這歸墟葬土。
“哥哥,你怎了?”小安見顧直眉頭緊鎖,馬上貼了上來,仰著的小臉上全是擔心。
顧直將小安抱進懷,問道:“小安,你覺得我要是進去,是吉還是凶?”
他知道和三位“兄長”打交道,很難得到平等的對待,漫長歲月足以讓人的變得冰冷。
可若非如此,他豈能短時間得到如此多的機緣。
隻要他一直讓三位“兄長”覺得有用,偶爾說出幾句讓他們都正視的大道之言,這段兄弟情就能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可若是,自己跟不上他們的腳步露出頹勢,就會被他們隨手扔到一邊,讓他自生自滅。
畢竟,他們三人是巨頭重來,就算顧直得到了仙道第一種都沒有把握能追得上,大道若不能同行,地位如何能平等。
試想,若你一無是處,大人物憑什多看你一眼。
小安摘下自己的虎頭帽,眉心那枚豎眼轉來轉去,咬著手指思考了半天,奶聲奶氣道:“一片迷霧,我的靈覺也分不清吉凶,甚至我看哥哥的命運線,也出現了空白區域。”
想來也是,命運至高無上不假,但小安還是個孩子,哪怕她融合了一顆慧眼舍利,也沒能將命運之眸的能力完全開發出來。
比如,命運審判,可削減一個人的氣運福緣,也可奪取氣運。
“辛苦小安了。”
顧直將虎頭帽重新給小安帶回頭上,遮住她眉心的豎眼,望著詭異莫名的歸墟默默不語。
這時,載著他們的黑蛟開口了。
“若四老爺不想進去,可隨我回黑龍島,小的會好好侍奉。”
這頭黑蛟也算是海域一方豪強,祖先是一頭黑龍,為啟皇陛下拉過車輦,他們這一族,早就發過血誓效忠啟皇,忠誠根植於血脈的源頭。
萬劫種。
三種直指不朽的修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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