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陽山下，啟國上下的國民正在燧人氏的帶領下，開鍋煉銅，至此人族進入青銅時代。

    而這個原始天地幾乎破碎，連天柱山都近乎半毀，天災不斷，劫氣、怨氣、天人五衰之氣充斥整個天地，這樣的環境，幾乎讓修士斷代。

    除了鎮守天地四極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還有他們帶著那些三族血脈，世間幾乎沒有一個真仙級生靈。

    山頂。

    衣著華貴的祖鳳與祖凰，神情複雜的看著顧直，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經明了，就是眼前這個莫名的存在，一手結束了龍漢紀元。

    說恨，對方自始至終隻出手了兩次，一次是救了祖龍，一次是趁三族亂戰坐收漁人之利，說到底隻是手段高而已，談不上什恨。

    說不恨，畢竟對方沒有殺了他們的意思，也說得過去，可整個鳳族因為對方而覆滅。

    顧直身著黑袍，背對著祖鳳、祖凰，眺望著末法時代的凡人修仙世界，靈氣不存，法則高不可聞，天斬壽元，地斬福澤，已經徹底斷絕了成仙可能。

    終結之後，又是元初，起始。

    現在，世間萬靈的起跑線，在同一水平線了。

    “比起龍，我其實更喜歡鳳凰這種生靈，你們有兩個選擇，一則是將一身修為祭天，從頭再來，讓末劫盡快過去，，另一條路就是成為人族的圖騰，從此氣運相連，禍福相依。”

    顧直回頭看向這對美貌絕倫的夫妻，笑道：“無論那條路，我都不會傷及你們的性命。”

    還不夠，這場龍漢之戰還沒有讓紀元循環之力達到極致，顧直也就無法將一身因果轉嫁出去，結出道果。

    至少需要十位道祖級人物才能讓天地瀕臨傾覆，天地之間的劫力達到極致，造化之力也會達到極致。

    道滅道生之間，就是成道的機會。

    “閣下為何要這做？”祖鳳問道。

    三族文明何其璀璨，至少和山下那群蠻子相比，領先了不知道多少個元會，顧直想要創造自己的文明，大可以站出來與他們與祖龍、始麒麟爭奪原始天地的生靈。

    以顧直的實力，就算是一對二，他們在全盛期都沒有五成把握拿下顧直，這樣的實力完全可以稱尊原始天地，創造一個無比輝煌的族群。

    “為了更進一步。”

    顧直麵色陡然間變得十分嚴肅，緩緩說道：“其實你們設想的路都錯了，道祖上麵的路是要超脫因果、命運、時空……萬千大道，不是成為命運、因果源頭、掌控時空、天地……”

    大羅意為圓滿，但天地時空哪能圓滿，無時無刻不在演化，完善自身，所以三族老祖想一統原始天地，以此成就突破到道祖之上的境界無異於癡人說夢。

    “謝道兄解惑。”祖鳳恭敬的行了一個道禮，牽著祖凰來到顧直身後，稍稍落後一個身位，語氣肅然道：“從今以後，我夫妻二人就是這人族的圖騰，禍福相依。”

    同為站在大羅境界前麵的人物，顧直隻言片語的點撥，就能讓祖鳳看清一些問題。

    生於天地，豈會強過天地，唯有超脫之上，方可成道。

    他們夫妻二人、祖龍、始麒麟都錯了。

    同時，祖鳳也知道了路，通往道祖境界之上的路。

    做減成空，將自身與天地的因果還清，成為無，再成為有。

    輸得不冤啊！道祖境界就是凡人修仙世界的極致，在這樣的境界上，領先一步，都是不可以道理計的差距。

    第二日，燧人氏建立的啟國有了新的圖騰，兩隻交頸相依的五色神鳥。

    天命神鳥，降而天啟。

    三族最後的族運轉移到了人族身上，龍漢紀元徹底結束，太古紀元開啟了。

    對於走過龍漢紀元的種群而言，這是一個絕望的時代，別說成仙，如今的天地連修煉都難，後世的金丹修士若是來到這方天地，壽命會銳減十倍，連正常人都不如。

    顧直整合體內諸天萬界的武道，開創一條完整的武道之路，有淬體、開脈、煉竅、五元、四極、三合、陰陽、真聖七個境界，達到真聖境界就能成就混沌神魔，戰力強過道祖。

    至於仙道，他與祖鳳、祖凰論道近千年，衍生了築基、開竅、玉液、金丹、元嬰、陽神、煉虛、合體、大乘、渡劫、地仙、天仙、金仙、大羅仙、道祖十五個境界。

    可惜，如今的天地不適合仙道修士，唯有鬥天戰地的武道能夠在太古紀元發揮光芒。

    回顧人族的曆史，總是離不開一個詞‘戰爭’。

    首陽山之巔。

    顧直凝望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巨城，人族的繁衍能力沒有讓他失望，僅僅是十萬年過去，啟國的規模就擴大了數萬倍，人口達到近千億之數。

    隻可惜，燧人氏快死了。

    與仙道不同，武道重戰力，不重壽命，想要永，就必須自成一方完整的天地，也就是達到陰陽之境。

    燧人氏在一族氣運的加持下，修煉到三合境界，體內已經開辟出了一方世界雛形，但想要更進一步就差了一些。

    不是他的資質不夠，而是天地壓製太狠，大道高不可聞，修士根本無法領悟陰陽大道。

    “老師，我快死了。”原本魁梧英偉的燧人氏，如今血氣幹枯，一頭華發讓他顯得慈祥了些。

    “讓你活下來，不難。”顧直回道。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亦有大機緣，熬過去，從此天空海闊，大道壓製得越狠，成就的道果就越強。

    要是在這樣的時代成就陰陽境，燧人氏定能成就真聖境界。

    “老師，我還記得你講過的那節課，王者的三個等級。”

    燧人氏聽聞自己能夠活下去，並沒有表現的很開心，他今日來見顧直不是來求活，而是心中有難以解開的難題。

    “如今啟國變得很大，大到我已經難以管理，人人修行武道，而武道唯爭，大半國人都是崇尚鐵血征伐的武夫，可啟國的戰爭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一半的國人都會成為兵甲，將再無可製之法。”

    軍隊就占了一半國民，啟國就隻能一直將戰爭進行到底，直到遇上不世大敵，啟國損失慘重之後才能停下。

    而這方天地能覆滅啟國的種群都不再少數，若是遭遇，人族將有覆滅之危。

    國雖大，好戰必亡。

    不單單是因為戰爭勝負意味著的代價，還有戰爭一旦開啟，整個國家的政治、軍事、經濟體係將麵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上過戰場的武修，個個脾氣爆裂，殺伐果斷，一旦回歸，還會成為治安難題。

    燧人氏似乎已經看到了啟國分裂的那一天了。

    “我對你一直都很滿意，現在也不例外。”

    顧直回頭，對著燧人氏笑了笑，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原地，留下了兩本書，一本名為百家爭鳴，一本名為仙道。

    上等王者，就是通過自上而下的改革，讓國家煥發新的生命力。

    奴隸製過時了，自然該進入封建時代。

    在顧直離開之後，燧人氏依據那兩本書，引導百家爭鳴，分封製度留下的八百諸侯，紛紛下場。

    一個類似與戰國時期的時代降臨了。

    這是啟國的內亂，卻是可控的，唯一讓燧人氏覺得不可控的就是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