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陌幾乎是被董微羽和沈二牛架起逃到偏僻小巷,還在大口喘氣的董微羽趕忙解釋道,“姐姐,剛剛,紫衣男。”
南瑾陌就聽到董微羽整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不停,劇烈跳動的聲音拉扯的自己耳膜起了幾分痛感,南瑾陌的心狠狠揪了起來,“小羽,是我連累你了。”
東躲西藏始終不是個辦法,她還是盡快離開這,上紫辰川尋到秦舒煜,同他聯手,或者逼他與自己聯手。
董微羽握緊了南瑾陌的手,反倒安慰起她來。
“姐姐,小羽對風縱城很是熟悉,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小羽知道姐姐困於眼疾,不如這幾日就同小羽待在城中等嬤嬤的消息。阿牛哥是男兒,身強力壯,若身後有盯梢,也是能夠輕易甩掉,輕鬆回到雲萊。”
南瑾陌點頭,由著董微羽牽著往低矮屋舍走去。
天際透白,董微羽再不敢單獨讓南瑾陌一人待在這片低矮瓦屋,“我帶姐姐嚐嚐這風縱城的早點。”
“好。”南瑾陌碰了碰董微羽手背,熱度從她的手背傳遞到了董微羽手背間,她明白董微羽的顧慮,果斷拉起她的手,“我這次回牽緊小羽的手。”
董微羽輕輕勾了勾南瑾陌的手指,“姐姐,抬腳。”
一聲“嘎吱”從縫隙透出來,兩人出了門。
沸騰的熱油翻滾著,那股熱辣帶著燒焦的煙竄進了南瑾陌的鼻腔,“劈啪啦”的聲音炸開在南瑾陌的耳根後,“這風縱城的人,早間吃得倒是挺,豐盛的……樣子。”聞著挺油膩的樣子。
“風縱城是座不夜城,人從天微亮時便是開始忙碌,早間便會吃得稍微更加豐盛些,減少途中吃飯耽誤的時間,便是為多掙些錢。”
董微羽把南瑾陌牽到了一方高凳,”姐姐,該是吃不了那般油膩,恐怕要得多等等,姐姐,你先喝口熱茶,我去去就來。”
董微羽拉過南瑾陌的雙手,把一杯冷熱適度溫茶塞進了南瑾陌的手。
接過茶盞的她用指腹摩挲起了杯沿,大小不一的顆粒感,倒是有點硌手,質地粗糙,不是針對貴族王室的店。
她沿著杯沿順著摸到了一個缺口,經常使用,來不及替換。
這家店該是城中百姓常常光顧,且規模不大不小的,價格適中,口碑不錯的店。
她背後響起割破耳膜的刺痛聲,有人在她身後粗魯的移動了椅凳。
“哎,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好多人都瞧見了。”
說話的男聲低沉,有意壓低了聲音呢。
這一壓低的聲音惹得南瑾陌好奇心起,她也想聽聽,到底什市井八卦,還要偷偷說。
“瞧見什了?”
“太子殿下去追了個女兒啊。”
太子?秦舒煜?他來風縱城做甚?南瑾陌摩挲著手的粗糙茶杯。
“可那位不是才不久大婚嗎?這快就移情別戀了?”
南瑾陌扣了扣那塊凸起的顆粒,秦舒煜。大婚?
“這君王的心思,你可別猜,他現在可不是皇室實際掌權人了嗎?想做什還不都依他性子來了?”
“對對對,他親手接管南與,還沒費一兵一卒拉攏那北方和海底之後,就成直接掌權人了,年少有為,哈哈。”
“哎,不過你說他究竟追到那個女兒沒啊。”
“走了,還沒吃飽?”
聲音漸漸變弱,看來,是人離開了。
南瑾陌的手指被那個堅硬的顆粒摁得發燙,心被硬生生地剜掉了一塊下來,痛得苦不堪言,這就是他不告訴自己他真實身份的原因?
所以是自己用千萬南與百姓的血肉身軀,還有她的一廂情願為他做了一身帶血的嫁衣?
,難怪人家壓根就沒想到來找她。
虧自己還苦苦乞憐搖尾地想著去紫宸川找他。
深陷於秦舒煜大婚的暴擊下的南瑾陌根本沒有聽到兩人後續對話。
“聽說是見著南國主了,所以魂不守舍地追了去。”
“可不是嗎,人家娶得就是她的那尊靈位回宮,你說這大晚上的見鬼了不成,真是邪乎得不行。”
帶著一身熱乎的油氣前來的董微羽見著南瑾陌一聲不吭,“姐姐,怎了?”
南瑾陌裝作雲淡風輕的平靜模樣,撥弄了下空氣,尋到了桌沿,她把手肘搭在桌沿邊,直到事實已經破開了血淋淋的真相,並且擺在了她的眼前,她還在垂死掙紮著。
“小羽,你有沒有見過那位太子殿下。”
東吳國與皇室往來密切,或許董微羽真的見過也說不定,畢竟南瑾陌隻是從南隱口中聽聞過關於秦舒煜的事。
南隱是南瑾陌的親人,人往往對自己熟悉的人所說的話深信不疑。
南瑾陌的印象,秦舒煜就是個陰狠毒辣之人。
況且,李潤豪不見得就見過秦舒眼,說不定畫像弄錯了,像位高權重者,身旁總會有幾個模樣相近的,替死鬼。
“哢嗒”清脆利落的一聲,是董微羽把食盤擺在了桌麵上的聲音,隨手把一塊熱乎乎、油膩膩的軟餅塞進了南瑾陌那隻擺放在桌沿旁的手。
“見過一兩回吧,之前還在王宮的時候,不過沒說上話,”董微羽咬下一小口,“那位有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該是個清俊溫和的人吧。”
南瑾陌攥緊了手帶有豁口的粗瓷杯,這一刻她感覺什東西狠狠地扼住了自己的喉嚨,要她把掐到窒息。
根生地固的善意往往需要反複的絕殺,才會徹底被遺棄掉,而現在的她還在尋求最後一絲微渺的希翼。
“這多年了,小羽竟還能記得,看來那位確實令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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