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房內吹向屋外,先吹動了門上的鎖扣再攪亂屋內那股酸澀辛辣的氣味。
門從外打開了。
南瑾陌抬眼就對上了那張勾著蔑視的鳳眼。
“嗤,看來是好了,都能瞪人了。”
南瑾陌心跳快了幾拍的同時,臉頰上起了一抹燒得慌的驚異,分毫間,她整個人又迅速重回平靜。
“商穆騫,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南瑾陌質問著。
“怎?這滿屋子的花香還蓋不住你又衝又臭的脾氣?”商穆騫抬腳跨進屋子,往最近的一處紫花近身嗅了嗅,“還以為我的花也能夠和它們一樣,安安靜靜地呢。”
他眼睛落在一處低矮花簇上,他的餘光望南瑾陌站定的方向掃了一眼,南瑾陌眼神閃爍,她沒明白商穆騫所指是何。
她的心思可不在眼前這個妖冶男人身上,她抓起宛歌就往敞開的大門跑,商穆騫不慌不忙地轉過身。
“嗤,這帶刺食人血的花啊長了腿,就愛亂躥,得把腿打斷。”
南瑾陌硬生生地撞上那堵帶著濃烈酒氣的牆。
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的神智已經被徹底地撞到九霄雲外。
“少主,在下李潤鋒,初次見麵,請多指教。”
南瑾陌那雙不動聲色的眼底藏下了滿滿的震驚與後怕。
齊耳赤紅短發,右帶眼罩的李潤鋒就以阻斷她生路的方式,第一次出現在了複明的自己跟前。
她顧不上渾身酸疼,把驚愕難堪的神情收回,李潤鋒眼底幾分神情波動,一時昏暗難辨,他壓下頭,跪在地上。
商穆騫不急不緩地走進兩人間,“李都尉,既然決定投奔於我,從今往後便是自家人。這位呢,是我盟的貴客,南姑娘。李都尉還是把戾氣收斂收斂些,南姑娘膽子小,經不住嚇,剛來盟的那天見著了幾個嚶嚶呀呀的女人就把南姑娘嚇得臥床不起呢。”
商穆騫麵含冷笑,一把把南瑾陌拽離宛歌的臂彎,他語氣冷漠,“你可真不聽話。”
南瑾陌的怒氣在唇間爆發,她抬手準備一巴掌往商穆騫臉上揮去,“你這狂妄之徒,我憑什聽你擺布!”
商穆騫的眼白翻起,他上手扼住南瑾陌抬起的手,他惡狠狠地用勁,直接把南瑾陌被花刺戳破的手尖,把剛剛凝固的傷口給捏破。
鮮活,飽滿的血珠從破口滴滴掉落。
南瑾陌的手竟開始抖得不行,商穆騫的眼睛往下勾了勾,手掌間傳遞而來的輕微震動,是南瑾陌驚駭不止地顫抖。
他的眼尾往李潤鋒跪地的背脊掃了掃,“李都尉先起來,盟事務繁多,你且先跟著洛九熟悉熟悉,本少再安排合適的職務給你。”
李潤鋒的目光直接掠過麵色慘白,強壓驚恐的南瑾陌,“在下明白,且聽少主安排。”
南瑾陌明白,這李潤鋒不打算挑明兩人認識。
她用力抿著嘴,咬住抖得個不停的唇,唇色在用力過度下泛起了白,商穆騫見她緊繃如此,把攥緊她的手鬆了鬆。
他捏起她的手,把大滴大滴的,滾燙的鮮血從破口擠出,血匯聚成一縷鮮活的生命力。南瑾陌掙紮著,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商穆騫把她鮮血淋漓的手指放進他自己口中。
那股輕微刺痛的吮吸從破口處傳遞來,他不是在吸食她的鮮血,而是在啃食碾壓她的皮肉骨髓,還不斷地鞭笞□□著她的靈魂。
她渾身汗毛倒立,每個毛孔都是止不住的惡心,她捂著嘴,幹嘔起來,翻江倒海的反胃感再也難以抑製。
商穆騫陰沉地笑了起來,意猶未盡地鬆開了南瑾陌,他把南瑾陌拉近自己懷,拍了拍她的背,用著一股無比虛偽的溫柔語調,“南姑娘身體弱,叫李都尉笑話了,李都尉把以示誠意的信物交給本少就好,畢竟信物還得讓南姑娘親眼確認,才知是真是假。”
李潤鋒的嘴角動了動,還是順從的雙手奉上一不大不小的銅匣。
銅匣大概有兩掌寬,鎖扣扣得緊密嚴實。
商穆騫滿臉傲慢,單手從李潤鋒手接過銅匣,捏在掌心。他另一手拖拽起南瑾陌,就往南瑾陌那間生滿紫色薔薇的房間走。
“少主,瀟姐,她受不起,您這般折騰!”宛歌幾乎聲失竭力,她幾個踉蹌,沒能從身後把商穆騫拖住,反而被他一腳踹到了牆壁上。
“咚。”宛歌砸在地板上,人不動了,陷入昏迷。
南瑾陌這時才意識到,她昏迷前聽到的那幾聲“咚、咚、咚”就是活人砸在地板上,砸在牆壁的聲音。
她反手緊緊陷入商穆騫的手臂,根根手指嵌入他的手臂,“你放開我,”她看到屋內那扇敞開的窗,“你信不信我跳下去!”
屋內妖冶浮動著的紫薔薇,是一張張囂張跋扈的笑臉,商穆騫冷淡地笑出了聲,他往上輕飄飄地看了看,他頓時鬆開了牽製,“你不敢。”
南瑾陌被當場戳穿,整個人裂開在原地,她半天沒有響動。
商穆騫若無其事地坐在會客室的圓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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