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玉和陳瀛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
原來,梵來此番出使清化,是被脅迫的。
當初明軍從占城登陸,進攻安南的時候,梵來由於會講漢話的緣故,和明軍走得很近,也因此得到了晉升機會。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也。
當初是因為占城已經到了危急存亡之際,迫切需要得到明軍的幫助,因此,他們要傾盡全力去討好大明,這時候,梵來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可實現在,安南已經覆滅,占城再無外患,梵來的存在就變得微妙起來。
你是我占城國的子民,為何要和大明走的那近?
莫非有什企圖不成?
而這一次,占城王暗中派了兵馬半路截殺自己的親爹,又不敢明著得罪大明,隻得謊稱為盜匪。
由於隊伍中有大明的朝廷命官,桉發現場又在占城境內,若是假裝不知道,也不合理,便需要派人出使清化,和大明解釋一下。
他心中卻清楚的很,別人不是傻子,怎會看不出自己的小伎倆?
因此,這一次出使清化的人選,便落在了梵來身上。
如果惹得明廷震怒,殺了梵來,倒也正如自己所願。
如果大明實在不滿意,在沒有得到皇帝的旨意之前,前線兵馬絕對不輕易對占城用兵。
從清化到大明京師,路程超過萬之遙,自己完全可以利用對方傳遞情報不便,在這件事上麵來回扯皮,扯上個一年半載,說不定人家氣消了,事情也就過去了。
實在不行,給你賠點錢,大不了最後把港口給你。
朱祁玉想通這一節,心中暗暗感歎占城王的心狠手辣,為了權力之爭,就連自己的親爹親叔叔,得力幹將,全都毫不留情地被拋棄。
他先命人將梵來帶下去,然後會同張輔、陳瀛等人一同商議對策。
張輔自然是怒不可遏,安南都攻下來了,小小占城,豈敢造次?
朱祁玉對於占城的態度,當然也是打,可是,發動對鄰國的戰爭,已經不是他一個親王可以做主的。
這件事,必須上奏朝廷,等待皇上和內閣商議之後,再做決定。
可是,這一來一回,至少要等兩到三個月。
在這期間,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占城王女幹計得逞,卻不能出兵揍他,豈不是窩火?
還有就是梵來,此人對大明還算友好,卻要因此丟掉父母妻兒的性命。
現在究竟是放他回去,假裝不知道,還是怎辦?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陳瀛突然不合時宜地咳嗽了一聲。
朱祁玉看過去,卻見他的神情有些古怪。
「靖國公,你是生病了嗎?」
陳瀛搖了搖頭,說道:「這個,這個……」
朱祁玉微微皺眉,道:「你有什話,直言便是!」
「其實吧,離京之前,皇上專門給了我一個錦囊。」
陳瀛從身上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出一個小小的錦囊。
「錦囊?這是何物?」
「皇上說了,如果前線一切順利,這個錦囊直接丟掉就行,但是……」
陳瀛將錦囊遞過去,繼續說道:「皇上還說了,如果占城國不履行承諾,我等在前線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就可以打開了。」
朱祁玉接過去,慢慢打開,從麵拿出一張紙條。
陳瀛自己也沒見過,湊上前來,瞪大眼睛,等著看上麵的字。
這張紙條上,隻寫了三個大字:
幹他娘!
朱祁玉看了看張輔,又看了看陳瀛,三人
同時長長籲一口氣。
原來皇上早就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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