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津帶惲儀來的是一家高級西餐廳。
每個隔間會安排一名廚師根據人預訂時點的原料當麵烹飪,人就坐在對麵的桌子上,一邊聊天一邊還能看廚師做料理。
“這家店是江若昀之前帶我來的,跟他老婆。”
正疊著紙巾把玩的惲儀聽到這話,瞅了他一眼:“被喂了一嘴狗糧?”
“習慣了。”
聽盛懷津的口氣非常淡定,想來應該是真的。
當初江若昀戀愛曝光到結婚,不過才一年的時間,前腳粉絲們還在嗷嗷大哭,後麵就被神仙愛情喂得一口一個甜蜜蜜。
這長時間,就沒看到過一條關於江若昀婚姻的負麵新聞,顯然這段感情他們經營得很不錯。
“準備吃飯了,帽子可以摘下來了。”盛懷津敲了敲惲儀的帽簷,還有些不習慣她跟自己一樣戴帽子。
“你確定不要緊?”
瞥了眼廚師,那還有個外人呢。
盛懷津哭笑不得:“這家餐廳很多明星光顧,什不該聽什不該看什不該傳,都是他們員工必背守則。”
“好吧。”
摘下帽子,惲儀捋了捋頭發,正好服務員敲門進來送飲品,一杯清茶,一杯奶茶。本以為奶茶給的是自己,結果推到麵前來的是清茶。
“嗯?”
盛懷津不緊不慢地攪拌著杯的布丁,嚐了一口後解釋:
“我見你挺喜歡喝茶,這家的茶葉是從廣東潮汕進來的,你嚐一嚐,很清香。”
“不是,我喝清茶你喝奶茶,是不是顛倒過來了?”
惲儀眼巴巴地望著那杯奶茶,看上去就很好喝的樣子:“你一個男的喝布丁奶茶是不是太少女了?”
“我都沒說你老是喝茶,跟養生老太太似的。”
惲儀:“……”
“我不管,我也要嚐一嚐。”說罷,惲儀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探起身來搶過吸管喝了一口。
“行了行了,都給你喝。”
不過就是一杯奶茶,看惲儀這喜歡,盛懷津便也跟她換了。
很快,廚師上菜,菜品一流,成色讓人一眼就覺得很有食欲,惲儀這才知道早在昨晚,盛懷津就開始安排了。
細節到牛排幾分熟,配什菜,都羅列出來清清楚楚地發給西餐廳。
在吃上麵要這講究,不愧是大明星。
“下周開始,我要去給《鍾聲》配音,導演剪了一個版本的片花,回酒店的時候給你看。”
“好呀。”
想當初因為電影認識盛懷津的時候,惲儀可真是個十足十的高冷女人,除了鍾表修複方麵的內容講解,其他話從不多說一句。
然而現在,她就坐在自己麵前,是以女朋友的身份,盛懷津不禁低頭笑了笑。
“怎了?我臉上有什東西嗎?”
“沒有,就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嗯?”
惲儀放下手中的刀叉,側耳傾聽。
“當初你怎就想著騙我說你是古穿今呢,真把我當傻子了,還是你本人就很愛演?”
大腦當一聲,想都沒想過盛懷津會問這個問題,一見他忍著笑的模樣就知道,方才肯定是想起之前的事情,沒做好表情管理。
惲儀二話不說,夾起一塊切好的牛肉往盛懷津嘴塞,麵露凶色:“吃飯呢,還堵不住你的嘴。”
“。”
盛懷津嚼著牛肉,笑得張狂:“愛演。”
“別再提了!”
過去事,都忘了難道不好?惲儀當時也真不是演,就是想要嚇唬嚇唬這個人,對演員的初印象不好,對合作這件事就更加不感興趣了。
所以啊,別的招沒想出來,配合著當下的衣服就想到了古穿今這個梗。
當然,是一敗塗地。
即便是隔了很多年後,陪孩子搭積木的時候,盛懷津仍舊會不厭其煩地跟孩子講,你媽媽當初啊,真的是很傻……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飯席間,惲儀沒有問起盛懷津工作上的事情,畢竟還有外人在,倒是盛懷津,主動好奇她當初為什會選鍾表修複這個工作。
盡管這個問題已經有很多人問過,但惲儀還是不厭其煩地解釋給盛懷津聽。
網絡上傳的那些新聞,盛懷津不確定到底有幾分真假,但惲儀是惲家人這一點,他還是相信的。
從那樣的家庭出來,選擇在慶城那小的地方安分做一個鍾表修複師,一定是經曆過什故事。
“以後有我在。”
握住惲儀搭在桌麵上的手,盛懷津很認真的說。
“怎了?”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承諾,惲儀哭笑不得:“我是說什令你誤會的話了嗎?”
盛懷津抿著唇,眸色深深,語氣卻非常堅定:“這隻是我單方所想表達的內容。”
半晌,惲儀點頭:“好,我接受。”
一頓飯吃完,夜已黑,盛懷津提議走回酒店,惲儀摸了摸飽得鼓起的小肚子連忙點頭:“正好當作消食,我真的吃太多了。”
這附近並不算明城的鬧市區,所以來往的人流車輛並不多,出了門,本是前後走的漸漸變成並排走,再然後盛懷津就牽起了惲儀的手。
“明天開始上課?”
“嗯。”
“回爐重造有什想法,我突然很想采訪你一下。”盛懷津起了玩心,故意手握成拳當話筒似的采訪惲儀。
惲儀鬆開手來,側身同他麵對麵,眼神帶著詢問:“難不成你覺得我的樣子看上去很老?”
本是一個玩笑,結果給自己捏了個送命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大抵就是如此吧。
“不,我可半點這個意思都沒有。”
舉頭三尺有神明,他盛懷津發誓。
“那你想幹嘛?”
惲儀下意識摸了摸臉蛋,舒宇晴常誇她皮膚好,應該不是商業互吹啊。
“就是好奇,你會不會想要回到校園生活去,畢竟很多人回憶起來最開心的日子,多數都是在學校。”
盛懷津摟著惲儀的肩膀繼續往前走,路燈的光落在兩人身上,偏心地勾勒出一切完美的線條,邊聽,邊忍不住伸出手來,仿佛能掬一捧路燈的光一直存在掌心上。
“以前因為家庭緣故,我換校換得很頻繁,好不容易跟同學相處熟悉了,又換了新環境,後來漸漸就不想去認識什人了,畢竟不長久。”
這是第一次,惲儀主動提起關於過去的事情,生怕她情緒不穩,盛懷津還想著是不是打斷這個話題,結果她又繼續說了。
“後來上大學了,自由了,不用再換學校了,跟過去也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所以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同舍友的相處也很開心,你別說,剛出來工作的第一年我總是忍不住會回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在做什。是不是忙著記單詞,是不是熬夜寫作業,是不是心驚膽戰怕期末考試掛科,抱歉,我念書那會算不上認真,也就沒能成為學霸。”
“沒事。”
“嗯?”
盛懷津低頭捏了捏惲儀的臉,勾唇:“你要是成了學霸,指不定就不做這行了,你不做這行,我怎遇見你。”
逆著路燈的光,惲儀盯著盛懷津的眉眼看了許久,情不自禁伸出手來觸碰:“好像是這回事呢。”
“別看了,看久了會出事。”
“什事?”
惲儀不聽話,還盯著看。
盛懷津歎了口氣,捧起她的臉,低頭吻住她的唇,等到鬆開才佯裝正人君子地解釋:“本不想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情的,但你實在是太勾人了。”
惲儀羞紅了臉,什話都說不出來,把頭埋進盛懷津的懷。
回到酒店,兩人在門口就遇見了曲小遲,從安排緋聞到今天,他還是剛見到惲儀,下意識有些心虛,也不知道盛懷津有沒有把他這個罪魁禍首給捅出來。
打過招呼,惲儀先行離開。
曲小遲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被盛懷津抓到:“做賊心虛?”
“你沒供出我來,真的是夠講義氣。”
“這晚了,過來有什事情嗎?”
自從上次跟公司老總談過後,盛懷津這段時間基本處於休息狀態,沒有任何工作安排。
官微對他的消息也不作任何回應跟更新,算不算雪藏,那還要看接下去的一段時間。
隻是,盛懷津不著急,曲小遲先慌了,他手底下可就這一個藝人,從前忙得恨不得自己三頭六臂,現在閑得有些心慌。
“你確定你要一直維持這種狀態,如果不是我主動過來找你的話。”
“我沒覺得我現在的狀態就不好,去年一整年,我休息了多少天?剛結束電影拍攝,就是廣告拍攝還有話劇演出,適當的休息我覺得很有必要。”
站在大門口,曲小遲掏出煙來抽,盛懷津掃了眼煙盒的煙數,擰眉:“抽這凶?”
曲小遲有個習慣,早上出門前會帶一包完整的香煙,就算數量不夠,也會補充滿了再出門。
這會兒剛入夜多久,他手中這包煙就剩兩三根了。
“壓力大。”
比起熒幕上光鮮亮麗的明星,很少人能接觸到他們背後的團隊,更加不會理解團隊的工作壓力,盛懷津工作驟停,一個梯隊的人都陷入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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