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響在了鄭家的主院。
楊氏身邊的女使打開了門,看見了院子外站著的門房,問道:“怎了?”
門房通傳道:“麻煩姐姐稟報夫人,那許大娘子又過來了。”
女使去報給了楊氏,問要不要開門。楊氏雖冷哼道“無非是死了兩個丫頭,至於這隔三差五來看望一趟”,但還是撥了對牌下去,讓門房開門,放許大娘子進來。
朝煙進了鄭家的門,直奔楊氏所在的院子而去。
朝雲還不曉得姐姐已經到了鄭家,正在書房不怎用心地看著話本子,看進去幾個字,翻了麵也就忘了。這些日子總是頭暈沉沉地,書看不進去,也不想與人說話。羌笛煎好凝神的藥給她端來,她總是會想起當初給她煎藥的白草。
楊氏沒想到許大娘子是奔著自己來的,看見朝煙坐在了自己麵前,難免一陣心虛。
自己的大兒子曾做了什,她心可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是她默許了大兒子的冒險行事。
朝煙坐在楊氏麵前,一句話都不說,隻是默默喝著茶。等一杯茶盡,開口便是:“不瞞夫人,我思念妹妹心切。這次過來,是為了接妹妹去我那小住段時日。”
楊氏問道:“怎突然…突然要把三娘接走呢?”
“便是我所說的,思念妹妹心切。”朝煙極力忍耐著自己的怒意,不能在楊氏麵前發作,又補了一句,“我也要帶妹妹進一趟宮,表姐想要見她。”
朝煙將皇後表姐都搬了出來,楊氏還能怎辦?她隻好萬般客氣地答應下來,問道:“是今日就要帶三娘走嗎?”
“對,今日就帶走她。”
“三日能回來嗎?”
將朝雲從鄭家帶出去才是要緊事,至於幾天,帶走了再說。
“能回來。”她隨口應著。
有了楊氏的發話,朝煙立刻帶著女使婆子們往朝雲處趕去。
朝雲不曉得發生了何事,朝煙也無論妹妹在書房做什,一把推開了門,衝進去拉起妹妹的袖子,說道:“走,跟著姐姐走。”
朝雲眨著眼睛,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從沒見過自己向來講究文雅的姐姐如此粗魯的模樣,也不曉得姐姐這是在做什。
來不及問一句,就被朝煙從榻子上拖了起來。
“姐姐,你做什?”朝雲問道。
“姐姐接你離開這。”朝煙道。
李朝煙過來,說是接走妹妹小住的,卻把妹妹身邊的女使婆子們一並帶走了。
她跟下人們解釋,說的是怕妹妹到許家去小住時,許家的下人們伺候得不周。可但凡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出了什事的光景。
誰家接外嫁女去姊姊家小住三日,會把隨嫁過來的田產契簿,和書房那些最鍾愛的書都帶上的呢?
眾人議論紛紛,沒人明白究竟發生了什。聰明的人猜測,是不是和上回白草之死,雪滿之失有關,但這也不過是無端的臆測。
朝雲被姐姐半拖半拽地帶出了書房,叫羌笛和胡琴幫忙拿上她的長鉞,自己則跟著姐姐上了許家的馬車。
撩開車簾子見到雪滿的那一,她的心忽然被揪住。
轉頭看了眼姐姐,隻見姐姐滿臉的淚。
朝煙在去到許家之前想了很久。
雪滿寫給她看的東西,她不曾給任何人看過。便是許衷那,也沒有透露過一個字。
那幾張薄薄的紙,幾度讓朝煙覺得喘不過氣來。
重重疑惑縈繞在她心頭。
雪滿寫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若是假的,那是誰把她毒啞的?
若是真的,那朝雲怎辦?要報官嗎?不能夠!報官的話,妹妹的名聲可就毀了。不報官的話,又該怎把那罪徒繩之以法。
終於決定要來鄭家接走妹妹,可當她真的把妹妹接出來後,頭腦卻是一片空蕩。
馬車上,隻有朝煙、朝雲與雪滿三人。
朝雲問道:“前些日子,你都去了哪?”
雪滿瘦了很大一圈,麵容也是說不出的憔悴。
雪滿顫悠悠地開了開口,可說不了一句話。
朝雲瞧見她費力說話的模樣,怔了一怔。
朝煙道:“她被人牙子毒啞了,賣到了許家的關撲鋪。前幾日,我在關撲鋪偶然見到了她。”
朝雲驚了:“什!你怎…誰把你賣給了人牙子!大夫呢?快去找個大夫來,這能不能治!?”
雪滿絕望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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