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二分天下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浙東匹夫 本章:第237章 二分天下

    周延儒對湖廣戰局的內幕細節,有了第一手的了解後,上朝時自然能準備充分,有的放失。

    不過他也不會魯莽,他知道方孔炤的桉子隻能算是小事。今天朝議的主題,肯定還是對湖廣諸將和督撫的總體獎懲,他完全不用急著一上來就提。

    隨著時間到點,眾臣依次而入,崇禎也在王承恩的攙扶下踐祚而上,垂拱端坐,朝議正式開始。

    崇禎也不含湖,一開場,就直接向周延儒、陳新甲提了前天看的楊嗣昌遺表,讓眾人議議。

    “諸卿,楊嗣昌有表,言及湖廣戰事斬獲、光複州府、重創張獻忠。其中功過賞罰,大家都議一議。陳新甲,你最了解情況,跟大夥兒先轉述一下。”

    朝臣當中,陳新甲是最早知道對張獻忠作戰的大勝的,所以他也是精神抖擻,當著眾多同僚的麵,把湖廣最新戰況轉述了一遍。

    說的時候,他也是滿麵紅光,精神抖擻,與有榮焉,把楊嗣昌奏表中每一個細節,都毫不遺漏地描繪了一番。

    似乎這件大功,連他這個兵部尚書也有份兒似的——雖然嚴格來說,兵部尚書還確實有份,至少有統籌調度、選賢任將之功。

    而其他文武臣工,有的略感驚訝,但更多還是自然而然地趁機高呼萬歲、恭賀崇禎。

    “原來湖廣局勢已經扭轉了!”

    “陛下聖明,洪福齊天,令將士用命,方有此勝!”

    “張獻忠受此重創,必不久矣!不日定當獻首闕下,告慰太廟!”內閣首輔周延儒領銜如是奏道。

    “張獻忠若滅,朝廷‘剿餉’開支必然也能寬裕得多,百姓得了喘息,闖賊能裹挾附逆的愚民必然也會銳減,大明中興有望啊!”

    說這話的則是戶部尚書蔣德璟,他也跟沉家關係密切,自然要趁機從自己工作的角度,幫沉樹人說幾句好話,從側麵變著法兒強調沉樹人此勝的重大意義。

    “好,好,眾卿所言甚得朕心!那便說說,楊嗣昌表沉樹人代湖廣巡撫之職,可算妥當?”崇禎也免不了又難得飄了一次,忘卻了最近連番的苦逼,被中興的幻境重新暫時麻醉。

    一些相對諂諛的朝臣,見崇禎心情好,揣摩上意之後,還以為崇禎是真心想重用,隻是怕提拔太快不能服眾,於是立刻跳出來幫崇禎排憂解難。

    官員銓選主要是吏部的職責,但禮部掌管科舉,對於人才的選用,也有一定的了解。此刻作為首輔的吏部尚書周延儒矜持,沒有立刻表態,於是吏部的人也都在觀望,就被禮部的人搶了先。

    隻聽禮部右侍郎魏藻德出班奏道:“陛下!沉樹人立此戰功,乃我大明之幸。如今正當除惡務盡,追盡窮寇,隻加巡撫之銜,尚不利於越境剿賊。

    不如破格拔擢其為湖廣總督,並給督師專剿張獻忠之權!無論張獻忠逃到何處,都要除惡務盡!”

    或許有些看官會詫異——這個禮部侍郎魏藻德,怎跟兩年半前、沉樹人中進士二甲吊車尾時、那個同年的狀元同名?

    但現實就是如此諷刺,這個魏藻德,還真就是兩年半前那個狀元,同一個人。

    沉樹人在外麵立了那多戰功,平滅了革左五營中的四營,如今還重創了張獻忠,也才剛要升正牌一省巡撫,跟大半年前那個巡撫相比,隻是擴大了不少所撫的轄區,多了點實惠,但行政級別並不算高升。

    而這個魏藻德在京城,就靠溜須拍馬唱高調,做忠君愛國號召大家捐款助軍的道德楷模,竟也做到了六部侍郎的程度!

    短短兩年半,從翰林院修撰,到禮部右侍郎,隻能說崇禎末年有些京官,實在是貶值得厲害!

    魏藻德此言,當然是立刻就攪渾了水。

    首先是他的上司、禮部尚書黃景昉,覺得魏藻德這人揣摩上意的水平一向不錯。而且他已經代表禮部表了態,自己非要跟他對著幹,也隻會兩頭都不念他好。

    於是黃景昉連忙表示:“陛下,臣也附議。此前李闖張逆屢剿不淨,皆因地方推諉塞責。如今楊嗣昌衰老病篤,正需忠直之士承其遺策。”

    但與此同時,禮部這邊的表態,當然也引來了不少老成持重的硬氣禦史言官不滿。

    去年沉樹人要升官時、就跳出來反對過的左都禦史劉宗周、以及劉宗周手下的黃道周,這次果然又跳出來了,紛紛斥責魏藻德胡言亂語。

    劉宗周:“陛下!魏藻德之言,實在荒謬!沉樹人如此年輕,豈能當總督大任?何況一年不再賞,他當上巡撫,也不過是年初二月時之事,如今才過去七八個月,就又升總督,將來陛下還如何用他?”

    黃道周:“陛下!魏藻德與沉樹人有同年之誼,均為前科取中,他如此舉薦,莫非有私心?有培植黨羽之嫌?他莫不是覺得沉樹人升遷得快了,將來就沒有人再會說他們這批崇禎十三年科的人升遷過速了?”

    魏藻德聽了也是氣得不行,連忙反駁:“黃道周,你這是血口噴人!陛下麵前,你怎敢如此捕風捉影?我此言之公心,天日可鑒!

    何況前科殿試之時,陛下親自召對,知我與沉樹人政見不合,我與他素無交情,此番更可說是外舉不避仇!”

    魏藻德這番話倒是不錯,兩年半前殿試後的召對,崇禎是全程親自聽過的,他知道魏藻德和沉樹人分屬兩派不同的政見,當時還互相攻訐過,

    所以崇禎倒是真的完全不擔心魏藻德會和沉樹人勾結。於是他就稍微申飭了一下黃道周,讓他別亂說話。

    見有皇帝親自作證,黃道周才啞火了。

    不過,劉宗周表達的那一派“沉樹人太年輕,一年不可再升”的老成持重之言,還是起到了很大作用,朝中很多大臣也附和。

    而吏部這邊的人,看周延儒老神在在地沒開口,也就揣摩周閣老是不是跟禮部那邊意見不太統一,還想觀望觀望。

    於是,周延儒的心腹門生、吏部文選司郎中吳昌時也跳了出來,說了些和稀泥的話:

    “陛下,臣以為沉樹人確實才幹卓絕,知兵善任。然論其年齒,終究血氣方剛,易於衝動冒進,恐剛則易折,難當大任,還應徐徐用之。”

    沉樹人畢竟才虛歲二十三,這年輕,當總督太逆天了。

    說到底還是年紀害了他,要是再年長個十歲,最好十五歲,那就絕對沒人攔著沉樹人當總督了。

    崇禎被手下人吵得難受,隻好擺擺手,點名示意:“周延儒!陳新甲,你二人說說,當如何調度南方剿務!”

    而周延儒已經在剛才的察言觀色中,徹底摸清了崇禎的真實意圖,這才老神在在地擺出一副不偏不倚公允樣說道:

    “陛下,沉樹人年少,何況一年不再升,確實不宜驟為督師,然陛下可在湖廣巡撫基礎上,再額外加以恩旨,臨時授他越境追剿張獻忠之權限。

    隻是這權限須有時間、職責限製,隻能追擊張獻忠,不能用於其他,以免縱賊追賊反複、出現養寇自重、擁兵自雄的尾大不掉。”

    崇禎原本就覺得兩邊都有點道理,看周延儒說得這細節,他一時也拍大腿覺得有道理,就又問得細了一些:“那周卿以為,這權限期限,以多少為宜?”

    周延儒想了想:“此事,卻需兵部調度核準,臣不知兵,所言未必恰當。以臣之見,既是張獻忠已經兵力大損、連喪偽都數名,想來明年再專攻專剿,以一年為期,或可奏效。

    今年秋冬時節,沉樹人兵馬已經被召回,要與孫傳庭協防李自成、解圍開封,暫時不能對張獻忠用兵。就以明年算起,到年底為限,如若戰績果然卓著,再升其總督也不遲,如果不奏效,則以其他督撫將領代之。”

    崇禎摸了摸胡子,轉向陳新甲:“陳卿,你素知兵事,一年為期,可妥當?”

    陳新甲想了想:“張獻忠奸狡,不能以常理度之,臣以為一年之期,還是有些困難。不過陛下也沒說做不到要追責,隻是說到期之後如不奏效、可另議以他將代之,倒也並無不妥。

    如今楊閣老危篤,剿賊無人統籌,但流賊酋守數量,也已大大減少,今年諸賊互相兼並圖害,其狀甚慘。去年還有十餘家賊寇,如今隻剩李自成、張獻忠兩大元凶首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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