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南拍戲的這兩周,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的人,正在進行組織建立蘇州絲綢科研基地的籌備工作。
徐言蹊和老師們要將關於絲綢的目前所有的考古文獻資料整理備份,送到蘇州去,並在要到蘇州出差一周,協助科研基地的同事們組建實驗室。
“一帶一路”的合作倡議提出後,總理指示既借用“絲綢”這個曆史符號,那複原古已有之的絲綢紡織品就勢在必行。中國社科院牽頭,幾經選址後,最終將地址選定在蘇州。
蘇州自古以來就是富庶之地,蘇州所出絲綢和刺繡,更是中國傳統絲織業的珍品。而絲織和刺繡大師也多在蘇州,他們一生致力於拯救瀕臨失傳的傳統工藝,傳承悠久的絲綢文化。
其中就有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雲錦和蘇繡的國家級傳承人——徐瀾清和言筠夫婦,也是這次科研基地絲綢複原工作團隊的帶頭人。
徐氏夫夫分別出自昆山徐家和蘇州言家,兩家皆是傳承百年的江南世家。
他們唯一的女兒徐言蹊,卻沒有傳承家業走紡織刺繡的路,而是另辟‘蹊’徑,去研究紡織文物了。
好在徐、蘇兩家雖家大業大,但也得益於家訓嚴明,代代人丁興旺,家族和睦,並不缺一個優秀繼承人。
像徐言蹊和她二叔徐瀾波這樣,選擇自己所喜歡的事業的族人,還有很多。
請徐瀾清和言筠分別作為雲錦和蘇繡的傳承人,到科研基地指導複原工作這件事,還是徐言蹊的老師王青如教授親自聯係的兩人,想必是為了讓徐言蹊避嫌。
在徐言蹊拿到出差日程單後,她才知道這次會和父母一起工作。
現在她正一邊收拾行李,一邊給母親言筠打電話——
“媽,我這邊已經快準備好行李了,明天和老師們一起走。”
“回家住嗎?我和你爸春節過完就沒見過你了。”
“研究所安排了住宿,離工作地點也近,我就不回家住了。等工作結束就是清明假期了,我回去陪陪你們。”
“那剛好,能趕上今年的清明祭祖。還有季鬆那孩子,每次來蘇州都來看我們,這次你回老家也去季家坐坐。”
“媽,我知道了,如果有時間,我就去看看季伯父和季伯母。”徐言蹊聽到“季鬆”兩個字就已經知道母親接下來的話了,她笑著轉移話題,“這次工作剛好能遇到你們。你和爸之前不是一直想請老師吃個飯嗎?工作結束咱們一起請老師到家來,讓我爸下廚做頓地道的蘇幫菜。”
言筠嗔怪:“就會使喚你爸。”
徐言蹊給父親帶高帽:“爸做飯厲害呀!不然讓我來做,這頓飯就得請到餐館去了。”
言筠一想也是,請女兒恩師,還是請到家吃飯更有誠意。
徐家的廚藝就跟一些家族傳男不傳女的祖傳手藝似的,男人各個都能掌握其中精髓,弟弟徐瀾波如此,哥哥徐瀾清也是如此。
也不是說徐家女人就不會下廚,徐言蹊要做些番茄炒雞蛋之類的家常菜還可以,但真要請人做客,做些考驗手藝的“硬菜”上桌,那就不行了。
言筠手藝和女兒半斤八兩。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容顏燦若桃李,性格熱烈中含著通透,良好的出身又賦予她優雅的氣質。可言家嬌寵女兒,沒有教會她如何下廚,也並不需要她下廚。
所以他們在蘇州的小家請客的話,都是徐瀾清下廚。
徐家規矩多,待客也細心謹慎,提前一星期準備菜單也是有的。
徐言蹊將老師的口味和忌口的食材叮囑母親一番,終於讓母親徹底忘了“季鬆”這個話題。
母女間關於季鬆的話題,也就是關於徐言蹊的情感歸屬問題,又一次被池南蒙混過去了。
言筠口中的季鬆,昆山季家長子。季家常年經營絲綢生意,和徐家、蘇家都有往來,自然家的孩子們也都認識。
這一輩兒,季鬆和徐言蹊年紀一樣大,兩人小時候又都在昆山祖宅長大,自然也是認識的。
隻是這幾年徐言蹊除了春節和祭祖,並不常回昆山,他們已經有些年沒有見過了。
季鬆倒是因為生意,常需要到蘇州去,而但凡去蘇州,他都會備上禮物,到徐家去看望徐瀾清和言筠夫婦。
一來二去,不止母親言筠,連父親徐瀾清也對他稱讚有加。不知道什什時候起,竟然起了撮合他和徐言蹊的念頭。
徐家並沒有聯姻的規矩,徐瀾清和言筠也是自由戀愛,兩人家世、容貌、性情無一不般配,夫妻恩愛非常,徐言蹊就從未見他們紅過臉。
因此,言筠自然覺得門當戶對的婚姻才能和諧長久。
和徐、言來往的幾家,看來看去,覺得季家季鬆這個孩子不錯,也就時不時會在女兒麵前提一提季鬆的好。
徐言蹊知道母親心的想法,但是她目前沒有戀愛的念頭,隻能每次想辦法繞開這個話題。
理智來看的話,季鬆確實是她見過的最合適結婚的人選。他是江南世家出來的公子,舉手投足間總是帶著文雅氣質,從不在人前失禮,倒是和他在生意場上的雷霆手段相去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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