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聽說齊清河離開一事,去找嬴烈為他說話過,反而讓嬴烈大發雷霆。
這個名字自此成為龍宮禁忌。
越三年,龍宮有小侍撿到一枚留影石,查不到出處。
留影石,催動後可記錄一幕或一段場景。
這個留影石記錄的,正是柔柔夥同另一個侍從私下議論天帝之事。畫麵一角,是茫然失措的齊清河。
留影石出現後,第二天,與柔柔議論的侍從,龜丞相念其言論尚無不敬,僅是私下議論,把他逐出龍宮。
而柔柔則被抓到嬴烈麵前處置。
“殿下,殿下一定是破月那個賤人陷害我。”
“我一心愛慕殿下,殿下不要厭棄我好不好。”
嬴烈看到留影石時,恍如隔世,她沒有看柔柔一眼,對龜丞相道:“打入冷宮,不要讓我再見到他。”
蝦兵蟹將要上去押柔柔,他瘋了一樣掙紮,步搖如一隻蝴蝶上下飛舞,奪到了一把利劍。
“殿下再看柔柔一眼吧。”
柔柔捅穿了自己的妖丹,卻仍舊沒有換來嬴烈的一個眼神。
噴濺出的血液沾到了他手上,柔柔取下頭上的步搖,他一生擁有的最珍貴的東西就是嬴烈的寵愛。唯有這枚步搖,還殘存著一點舊日歡愉的記憶。
然而手碰上去,步搖也沾到了血液,柔柔拚命地用手去擦,越擦越髒。
他就這樣斷了氣。
血液流淌滿地,瑩白的貝母地麵閃動著猩紅的光輝。長靴踩了上去,行動間血液濺到嬴烈金白色長袍的一角,仿佛那個初次見麵的小男妖,羞澀地牽住她衣角。
這是柔柔留下的最後一點痕跡。
也就這樣了。
嬴烈渾然不覺,徑直離開龍宮,去了玄真宗。
龜丞相急得不行,放了一個傳音符到天界。
玄真宗修士說齊清河回去後就修了閉口禪,開始閉關,嬴烈就去他閉關的山上找他。
是日鵝毛大雪,落了嬴烈滿頭滿肩。眨眼間,一片一片的雪花從她睫毛上落下。
這冰天雪地,讓嬴烈忍不住想起擁抱他時的溫暖。
閉關的山洞寂靜無聲,大門緊閉,嬴烈甚至沒有見到他一眼。
等到樹枝被大雪壓折的時候,嬴烈接到了龜丞相的傳音符,說是天帝有要事。
她最後看了一眼山洞,“小騷貨,你不願見我了”,自嘲地笑笑,“這樣也好。”
一個裹得鼓鼓囊囊的小孩子費勁地從雪地爬了上來,她手腳雖短,後麵的仆人靈力低微,竟還追不上她。
她舉劍衝到嬴烈麵前:“壞人,離我哥哥遠一點。”
嬴烈笑道:“你說的對。”
就此轉身離去。
從此天高海闊,他再不會因為她受到傷害。
破月聽到嬴烈回來的消息,特地帶了熱騰騰的飯菜去見她。
他為今日籌謀了三年,就是怕出手太快,被懷疑到。
如今終於不用再忍,他麵帶笑意,走到嬴烈處理公務的殿外時,見到一群風流婀娜的美少男魚貫進入宮殿。
一個少男聽到動靜,回過頭來,他睜著的,赫然是齊清河的一雙眼睛!
破月震驚在當地,再去看另一個美少男,哪怕隻是側麵,也能看到他鼻子與齊清河一模一樣。
殿內,嬴烈扶額,無奈地問:“姐姐所說的要事,就是這個?”
龜丞相道:“大公主聽說此事,心疼壞了,按照清……,他的樣子,找了這些少男來陪伴殿下。”
“天下哪有一個模子的替身,即便有,麵也不是同一個。”
龜丞相理直氣壯地道:“所以大公主特地命人,不拘哪相似,全部找來。咱們龍宮又不是養不起。”
恰好那個眸子與齊清河十分相似的少男邁進殿中,嬴烈見到他,忽然沉默下來。
豬頭嬴烈看到這雙眼睛,心髒猛然刺痛,狠跳了幾下,從酒醉中清醒過來。
龍宮又化為一團霧氣,等霧氣消散時,歌聲與香風一起飄渺而來,眾人環視,還是聽風閣。
齊妙儀早暈了過去,被薑後宸抗在肩上,弄影也沒法再往她懷塞,此刻正若有所思地牽著她的袖子,表情十分委屈。
薑後宸的肩膀硌在齊妙儀肚子上,她是硬生生被硌醒的。
齊妙儀跳下來,拱拱手就準備離去。
嬴烈攔住她,歎了一口氣,又不知道說什。
齊妙儀反而坦坦蕩蕩地道:“此番事情皆是我自作多情,冒犯了殿下,是我的錯。”
嬴烈道:“你也是心疼你哥哥。”
齊妙儀冷笑一聲:“他是玄真宗掌門唯一的親孫子,如今又是天界仙官。我算什東西,在齊掌門眼中隻怕就是一個丫鬟,也配心疼他!不覺得自己可憐,反倒覺得自己錦衣玉食的主子可憐,可笑!”
嬴烈聽到她的嘲諷,忽然想起來齊清河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真是親生的兄妹啊,她默默感概。
齊妙儀接著道:“對於齊清河,我隻有四個字:尊重!祝福!”
說罷告辭離去。
嬴烈搖搖頭,不再去想齊清河,回頭卻看到薑後宸,嚇了一跳:“後宸你怎也在。”
薑後宸無語,指了指她烏黑的眼圈。嬴烈順著她指的方向摸去,疼得嘶了一聲:“我在哪磕到的,怎這疼。”
很好,她酒喝多了,把薑後宸痛毆她的事情都給忘了。
薑後宸當然不可能提醒她,帶著弄影就要走。
萬一走晚了她想起來就不好了。
嬴烈還在後麵十分糾結地問:“薑妹妹,不是,後宸,你有沒有看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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