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樂用自己的身體把程之安捂了好半天,程之安才終於不發抖了。
可能是方亦樂太熱乎了,也可能是陳燁生的那一堆火提高了室溫,或者是退燒藥起了作用。
程之安出了汗之後的臉色終於好了一點,量了一□□溫,也沒燒得那厲害了,現在是低燒。
梁卿遞水和食物給方亦樂的時候,敏銳地察覺到他藏起來的右手,手腕處青黑一片,邊上還紅彤彤的。
梁卿皺皺眉,問:“你右手怎了,拿出來看看。”
方亦樂沒看她,轉頭看著程之安,說:“沒,沒什啊。”
梁卿不想跟他唧唧賴賴,直接抽出了他藏在身後的手。
方亦樂的右手掌根已經青紫一片了,應該是撞到還是抻到了,淤傷旁還擦到了一點,擦傷倒是不嚴重,就是淤傷那過於觸目驚心。
梁卿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不會就這著一晚上吧,你是不是缺心眼兒啊。”
方亦樂不自在地抽回自己手,小聲說:“你別告訴之安,我沒有扭傷,就是撞倒了一點兒,沒事兒。”
梁卿喊來了楊曉糖,找她幫忙一起處理,她自己粗枝大葉的,沒有楊曉糖心細,“看心情吧。”
楊曉糖走過來看到方亦樂的手,也吃了一驚,用眼神詢問怎回事兒。
方亦樂擺擺手說沒事,等到藥酒揉上去的時候又忍不住倒吸氣。
還好沒有真的扭傷,簡單貼好膏藥,包紮好就行了。
包好傷口,方亦樂還暗戳戳地讓梁卿和楊曉糖幫他隱瞞,梁卿沒理他,楊曉糖向來心軟,食指和拇指在嘴巴旁捏起來,然後從左到右劃拉了一下。
方亦樂小聲說:“曉糖,你真是人美心善。”
楊曉糖沒說話,抿了抿嘴,梁卿聽到這句小話,在心記下了一筆賬,盤算著等程之安醒了告狀去。
給方亦樂上完藥沒多久,糊糊就算是熬好了。
聞著看著都不太好吃的樣子,方亦樂嚐了一口,一言難盡的味道,寡淡無味,勉強能吃,還得一直攪動,不然這碗東西就會固液分離。
方亦樂小心地端著糊糊走到程之安身邊,把迷迷糊糊的程之安喊醒,然後又在李子強的幫助下扶著他翻身。
方亦樂左手扶著程之安的肩膀幫他坐起來,右手背了在身後沒有拿出來。
程之安接過了李子強遞過來的糊糊,吃了兩口,頓了頓,沒說什一口接著一口地吃了下去。
方亦樂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等程之安吃完了問:“是不是很難吃。”
程之安搖搖頭,“還行,不是很難吃。”
嘴上這說,卻還是拿著礦泉水灌了兩大口。
程之安趴了一晚上,壓得肋骨胸口都疼,於是就坐著在茶幾上沒有繼續趴著了。
方亦樂還是看著他,眼神寫滿了擔憂,生怕程之安坐不住倒下了,右手虛虛地在後麵扶著。
方亦樂右手的傷終歸還是瞞不過程之安,程之安坐起來吃東西的時候就隱約覺得不對勁了,剛剛回頭一眼就看到了白色的藥膏貼。
於是他輕飄飄地問:“手怎了?”
方亦樂低頭還考慮著要不要說實話,程之安就繼續說話了:“是不是昨晚我推你那一下摔到了?”
方亦樂怕自責,沒承認也沒否認,連忙說:“不嚴重,就是撞了一下。”
程之安歎了一口氣,“給我看看。”
方亦樂把手收回來,遞到了程之安麵前,程之安托著他的手左右端詳,其實也沒什好看的,已經處理好了,透著跌打酒的味道,被藥膏貼著,看不到什東西。
“疼不疼?”程之安輕聲問。
方亦樂搖搖頭,“不疼呢。”
說完又想到了昨晚說的事兒,“沒有這的疼。”
說完翻轉手腕,露出當年騎自行車磕到的疤。
“之安,不怪你,不是你的話,躺著的可能就是我了,而且那塊玻璃也不會砸到我背上,估計直接能把我開瓢了,畢竟我比你矮這多。”
“我都沒機會躺著,直接就能給我送走了。”
程之安皺了皺眉,說:“別瞎說。”
方亦樂抬手拍了拍程之安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之安,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以後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
程之安笑了,“我不缺牛也不缺馬。”
“那我以身相許吧,你要嗎?”
“你不早就許給我了嗎?”
方亦樂咯咯咯地笑,“對哦,那怎辦。”
話音剛落他就自己想到法子了,“那我下輩子還許給你吧!”
程之安笑彎了眼睛,努力讓自己說出來的話充滿嫌棄,“我不要了,這輩子就有夠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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