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伸手接了,咧嘴笑,又湧出一嘴血沫。不以為意地拿衣袖一抹,催促道:“快去快去!”
楚揚卻沒動,黛眉緊了緊:“唐笑很重要?”
“廢話,太和的未來你說重要不重要。”少年拔了塞子,一陣辛辣甘醇之氣衝鼻,正是回天丹,忙又塞回去。
“那就不去了。”楚揚袖手。
“為啥?”少年不解,捏著瓶子捂在心口道。
“哪日入駐魔宮,一旦仙魔戰,豈不是養虎為患。”他淡淡道。
“你是養不熟的嗎?”少年噌地想站起,卻忘了全身傷勢,剛離開地麵又撲騰倒了下去,手中仍舊死死捏著赤瓶,姿勢怪異。她咳了幾聲,湧出的血沫少了些,不知是剛才吞下去的丹藥起了作用,還是那一身血快流光了,又或是激發部分潛能後的天魔體自愈提高了。
“以前本上仙好歹也享有魔界‘豔殺’之名,如今不過二十載,也已經會設身處地考慮魔修處境,不似以前那般不問青紅皂白,你倒好,念念不忘那勞什子的仙魔戰,一將功成萬骨枯,高高在上,大權在握當真這有意思?!”
他瞧了她一眼,見她眉目清澈,怒意和鄙夷顯然,的確什都不知情,於是搖頭:“你不懂。”
“好好,我不懂,你懂!”顏玉氣急反笑,強撐著站了起來,“你不去我去,總行了吧!”一語未畢,撕心裂肺痛楚襲來,震得識海都顫抖,哇地又噴一道血線。
她赤目狠狠瞪了一眼,歪歪斜斜地走了幾步。
“怎地不服用回天丹?”身後響起他的聲音。
“留給唐笑用,省的他廢了。”她冷笑,步履艱難卻不停。
他想她應該沒有偉大至斯,想來說得應該是氣話,到底讓他不太愉快:“你療傷吧。”他不鹹不淡地扔下一句,飛身掠向那天昏地暗,虛空都不太穩處。
見他往唐笑那邊去,顏玉順勢倒在地上,四肢攤地,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跟那些落石邊緣,早已魂飛魄散的主峰築基弟子沒啥兩樣,皆是血衫盡染,血流汩汩。
心念動了動了,赤瓶在手消失,被收入月牙空間。若不是天魔體強大的自愈能力,恐怕此時的她早已掛得透透的。這次實在傷重,的確有服用回天丹的衝動,但自從被楚揚激發過部分潛能後,她覺得還能捱。回天丹隻有一顆,是保命用的,不到萬不得已才不會動用。她這三天兩頭重傷的,哪能如此糟蹋。
方才不過是誘楚揚拿丹給她,楚揚也不是個吝嗇的主,她就說了這一句,就把回天丹給她了。
剛弄到丹,當著他麵又不好意思納入空間,讓他快去,偏偏那丫這會又不通人情,催她服用回天丹,好在最後總算被忽悠走了。
不想動,癱在地上一動不動挺屍著,痛苦讓她連神識都懶得外放。神識與靈力皆內斂,僅僅依靠丹藥藥力以及天魔體自愈能力,一點一滴地讓這具身子自行複原。
她也不想再關注唐笑那邊情況,既然楚揚那丫過去了,就表示答應自己要求了。唐笑那臭道士,這世總不會就這成為廢人了吧,不然,她要如何麵對阿嫣。那妮子,迷戀誰不好偏偏瞧上太阿峰的道士。唉,一個美麗的姑娘,喜歡上一位出家的道士,故事挺傳奇,就是不知會是個什樣的結局。
……
唐笑的劍域,隻剩了兩丈方圓。
洛水的斬秋,至少比唐笑多了兩丈。
唐笑那張終日看上去沉沉穩穩的臉上,依舊雲淡風輕,仿佛是靈初的劍域多了兩丈般。
而洛水,斯斯文文的麵目已經彌漫著冷酷。
劍域互耗誕生的強大能量,一時讓楚揚也近不得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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