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看淡生死的女孩,女神有很多種
當記者的,最重要就是消息靈通。所以,他們會極力多去認識一些人,並且維護好人脈網,確保需要時能夠用得上。
“成交!”
女記者爽快答應老秦的要求。
隻要能夠挖掘出一條大新聞,別說是一頓飯,就算十頓飯也是值得的。
她自問識人斷麵的本事還可以。這個叫周燦的年輕醫生看似平凡,卻比那個高調的海歸博士顯得更沉穩,更務實。
憑她多年的記者經驗,直覺周燦在圖雅醫院的地位應該不低。
“老秦,你先幫我打聽周燦的底細,我過去看看。反正現在也不需要采訪。”她背著一個很女性化的粉紅色雙肩包,悄然來到了周燦的診桌前。
此刻,周燦接過患者的資料後,正在認真查看患者的檢查結果。
咽喉內的腫瘤病理結果,非霍奇金淋巴瘤。
免疫組化、基因重排,數據均不理想。
耳部CT顯示右側頸靜脈孔偏高,且存在擴大現象。左鼓室內少量軟組織密度影。胸部CT則顯示右肺高密度影。
腰椎穿刺的結果同樣糟糕,蛋白2.1g/L,糖0.9mmol/L,CL127mmol/L,並且在腦積液中發現大量幼稚細胞。
看到這,周燦的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
“周醫生,我女兒的病嚴重嗎?能治好嗎?”
女孩的母親已經預感到不好的結果,可是她仍然存有最後一絲僥幸。
患者本人也是緊張的看著周燦,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相信患者此時就像一個在等待判刑的犯人。
“希望你們能做好心理準備,她的病不容樂觀。從檢查結果來看,已經發生了多處轉移,唯一能夠延長生命的辦法就是到血液科做化療。”
周燦必須把這個殘忍的結果告訴她們。
要是能夠早一點查出真正的病因就好了。
她的這個病,硬生生拖了兩年,全給耽誤了。
患者的母親聽了這個診斷結果後,身體晃了晃,用右手捂住額頭。
周燦一看情況不對,趕緊站起身準備扶住對方。
誰知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所人給扶住了。
是那個電視台的女記者。
“您沒事吧?”
女記者關心的詢問家屬。
“我……不要緊!剛才有點頭暈,眼前發黑,現在好很多了!”
女家屬應該也就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身體正值壯年。她剛才出現站立不穩,眼前發黑的狀況,是因為心中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有的人在聽到重大喜訊或者極度悲傷的消息時,可能出現暈厥現象.
在醫學上,又稱之為血管抑製性暈厥。
強烈的精神刺激下,通過迷走神經神經反射,引起短暫的周圍血管擴張,回心血量減少,血壓下降,引起短暫腦血流減少或中斷,從而發生暈厥。
所以,有時候一些噩耗盡量瞞著老人或者體弱多病之人。
因為他們聽到噩耗後,很容易發生危險。
特別是老人,很多有高血壓,心髒病,更加不能受到強烈的精神刺激。
“周醫生,我得的病是癌症嗎?還能活多久?”
患者卻是出奇的平靜。
看來,兩年的病痛折磨中,她已經變得堅強。甚至有可能早就考慮過最壞的結果。
“我可憐的女兒哇……嗚嗚……”
患者的母親摟著女兒失聲悲泣。
這種場麵,讓在場的每個人心都不好受。
“癌症隻是一個醫學概念,你的淋巴瘤屬於惡性,且已經擴散到全身多處。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屬於癌症晚期。姑娘,這個病生生拖了兩年多,都給耽誤了啊!”
周燦的心情特別沉重。
每次接診到這類患者,他都會特別不開心。
說他看不得人間疾苦也好,說他有著悲憫之心也罷。總之,他希望每一位走進醫院的患者都能平平安安的離開。
可是現實中,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周燦經常會看到一些無能為力的悲傷場麵。比如眼前這個如花一樣年紀的女孩,這年輕就已經是淋巴瘤Ⅳ期,以現在的醫學條件,根本救不了她。
“醫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兒,花多少錢我們都願意!我不能沒有她,不能失去女兒……”
患者的母親情緒失控,內心徹底崩潰。
換作任何一位母親,養了十九年的女兒得了癌症,肯定難以接受。
“她現在隻能到血液科做化療延長生命。不過隻要能夠保持一顆樂觀的心,也許能創造醫學奇跡。又或者等到新藥研發上市,成功研製出能夠治愈淋巴瘤的藥物,她就有可能治愈。”
周燦隻能努力安慰家屬和患者。
其實他非常清楚,患者目前的身體狀況,恐怕很快就會香消玉殞。
情況好一點的癌症患者都是五年為一個生存期,但是她,最多隻能用半年作為一個生存期。
按照她現在的情況,能活三個月就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如果能夠積極治療,熬個半年到一年,大有可能。
“我想不通,為什別人得了感冒都能治好,我女兒隻是一次意外的小感冒就成了癌症呢?”家屬崩潰的向周燦詢問著答案。
“您女兒的淋巴瘤有可能剛開始並沒有出現。我看了她兩年前的第一次入院血常規檢測結果,提示肝升高,那時候應該存在慢性肝炎。從當時的其它檢查結果加以輔證,她當時應該感染了EB病毒。她的淋巴瘤產生,應該與EB病毒感染有關係。”
周燦對這個患者的資料和整個病程周期做過梳理與分析。
他高度懷疑患者第一次住院治療時並沒有出現淋巴瘤。
“EB病毒是什?”
患者問道。
她的內心肯定對人生有著許多的不甘,更想弄清楚,自己的病到底是怎從一個小感冒演變成能夠奪走她生命的癌症?
“EB病毒全稱是CAEBV病毒,也就是皰疹病毒。你第一次發低燒,肝升高,便是感染了此病毒。”
周燦發現那個女記者掏出個小本子在快速記錄著什。
不過他並沒有阻止。
“這個病毒為什治了兩年都治不好呢?是當時那位專家的醫術不行,還是因為這個病毒感染本來就治不好?”
家屬這時也漸漸冷靜,她同樣迫切的想要搞懂女兒的感冒,為什兩年間直接變成了癌症晚期?
如果是因為那個專家的誤診誤判,導致她女兒的病情延誤,她一定會讓那位專家付出代價。
在這種公眾場合,回答這種敏感問題,周燦顯得十分謹慎。
旁邊的史副主任擔心他亂說話,悄悄用腳踢了踢他。
周燦又怎會是那種口無遮攔,不識輕重的人?
特別是有記者在場。
“EV病毒最高危的易感人群為既往患有呼吸道疾病的嬰兒、兒童和青少年,目前還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也沒有有效的疫苗進行接種。臨床上常常根據病情選擇抗病毒藥物輔助治療。你們初次入院時,外院專家開了保肝護肝,以及抗病毒藥物治療,並無不妥。”
周燦盡管在心中罵那個外院專家是個庸醫,活活把這個女孩的病情給耽誤了,但是嘴上卻為那個外院專家留了口德。
他相信那個外院專家肯定盡了力。
隻是治療EV病毒感染,本身就存在一定的不確定因素。
治療效果不佳,可能與患者的生活方式,免疫能力也存在一定關係。
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唯一的辦法恐怕就是汲取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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