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乘虛而入的病菌,大事接踵而來
圖雅的化驗結果無需質疑,這個孩子肯定感染了結核菌,而且是脊髓感染。
隻是如此一來,他的病因就有些難以確定了。
根據體感誘發電位檢測的結果,本以為是把脊頸神經的第一對給摔傷了,導致病童高位截癱。現在查出了脊髓存在結核菌感染,病因肯定要重新推敲。
周燦認為很有可能受傷隻是一個導火索。
頸椎受傷後,導致脊髓的抵禦力進一步下降,從而讓結核菌乘機大量繁殖,一舉侵占病童的整個脊髓。
當時頸椎摔傷發生血腫,導致病童當場高位截癱。
不哭,也無法動彈,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此後經過治療,頸椎部位的血腫漸漸消退,壓迫的頸椎神經得以逐漸恢複。隻是這時候結核菌大爆發,開始摧毀脊髓的神經傳導功能。
這也能很好的解釋,為什病童的運動神經功能幾乎全部喪失,但是痛覺神經仍然存在。
而且他的痛覺神經從頸部上端的延髓部位開始,往下不斷衰減變弱,這也能很好的證明結核菌的感染很可能是從尾椎或者比較靠近盆腹腔的這一段開始。
病菌的感染有一個過程。
因為身體的各組織器官之間,既緊密相連,又彼此獨立,像是一座座城池。
病菌或病毒在攻克一座城池後,想要攻克下一座城池,就必須尋找突破點,需要時間。
甚至有的器官擁有超級強大的防禦能力,病菌想要感染它們極為困難。
周燦慢慢理清了思路後,診斷也漸漸變得明晰。
“這個病童的第一對脊頸神經傳導有問題,應該與結核菌的感染沒有太大關聯。”
這是他總結後的第一個診斷思路。
因為結核菌在脊髓內橫行肆虐,一路從尾椎往中腦進攻,應該是循序漸進,從下往上推進。
沒道理其它的脊神經電位傳導沒問題,反而是距離尾椎最遠的第一對脊頸神經被結核菌拿下了,這有點不科學。
當然,在戰場上越過敵軍的防線,直取敵人後方要塞的例子並非沒有。
病菌無孔不入,極度狡猾,也有可能趁著第一對脊頸神經受傷,正處於虛弱狀態,然後一舉將它攻占拿下。
“最開始肯定是血腫壓迫,頸椎受傷,導致高位截癱。可是現在血腫早就消除了,受傷的頸椎應該也恢複了七七八八。正常情況下,病童的高位截癱症狀至少會得到緩解,慢慢恢複。但是目前看來,一點恢複的跡象都沒有。這就隻存在兩種可能。”
周燦仔細推敲,最終確定了兩個有可能的病因。
第一種,頸部脊椎受損太過嚴重,血腫消除後仍然無法自行恢複。發生了部分脊神經橫斷、斷裂。這種可能存在,但是比較小。
因為低級中樞傳導是通暢的,感覺神經傳導同樣沒有完全中斷。
如果存在神經斷裂,感覺神經不可能是逐漸向下衰減,而是直接中斷消失。
第二種,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種。結核菌趁著第一對脊頸神經受傷,乘虛而入。它的感染導致脊頸神經發生衰減式傳導障礙。
不過這個論點同樣存在一些疑惑。
書到用時方恨少,他此刻既覺得知識不夠,經驗同樣不夠豐富。
既然是脊神經受傷引起,這次恐怕得找神經外科的巔峰手術刀——武白鶴主任請教了。
多走動一下也是好事情。
與這些主任醫師們的交情,有的並不穩固。
除非是普外科的柳主任、心胸外科的雪燕主任、兒科的唐菲主任、內科的譚主任……這些存在一定感情基礎的主任醫師,那就不需要太過費心去維係。
哪怕一年半載不聯係,大家仍然是老朋友。
與武白鶴之間也就是君子之交。
俗話說,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常聯係,慢慢的就會斷了聯係。
武白鶴主任為人還是蠻正派的,就是有些孤傲,性格較為孤僻,打交道時自然而然的少了幾分親切,多了幾分拘束。
當然,這也是因為周燦與他並無深交。
其實雪燕主任、唐菲主任這些人,也很孤傲。周燦能與她們建立緊密的友誼,那是因為有著重大利益交集,或者發生過一些事情。
比如與雪燕主任,兩人都是胡侃主任的徒弟,有著同門之誼。
後來周燦又在她最困難,最落魄無助的時候伸出援手,幫她一步步走出困局。最終兩人情同姐弟,關係牢不可破。
即便發生了她的前夫雇凶想要殺周燦這種事情,依然沒有讓兩人生出隔閡。
他與唐菲主任之間的友誼是建立在利益捆綁之上的。
兒科需要周燦這員幹將。
就這簡單。
周燦吃完飯,看著下午排滿的手術,不由暗歎,自己就是個勞碌命。
下午一共還有三台三級手術,兩台二級複雜手術需要他來主持。
恐怕隻能下班後再去找武白鶴請教了。
出於禮貌,他決定先跟武白鶴預約一下。
主要是兩人的關係還沒熟到隨時想見麵就見麵的地步。
如果是神經內科的殷化主任,那肯定不需要預約,周燦有需要直接就過去了。
“武主任,我這有一個疑難病例想向您請教,下班後方便過去找您嗎?”
他發的是微信文字信息。
隻要不是忙到連打字的時間都沒有,他與這些前輩、上級醫生發信息時,會優先選擇文字信息。
這是一種尊重。
如果聊的事情比較複雜,那就打電話或者微信語音。
“OK!”
武白鶴就隻給他回了一個簡單的表情符號。
能夠秒回周燦的信息,並且答應周燦過去找他請教,這就很不錯了。
很多人想找武白鶴請教或者套近乎,結果碰一鼻子灰。
而且這還不是個例。
周燦聽到的就有不下十個醫生享受到了這個待遇。敢去找武白鶴請教的醫生,起碼也得是主治級別了。
住院醫師除了周燦這種妖孽,一般人應該沒那個自信。
說得不好聽點,住院醫師站在武白鶴麵前時,受到對方的強大氣場壓迫,很可能兩股戰戰。那種狀態下,一定是極度緊張,可能連話都說不完整。
所以沒人會去找這個不自在。
“謝謝!”
周燦回了一個拜謝的表情符號。
他心中也是充滿期待,那個病童的病因很可能今天就能水落石出。隻要查出了病因,那就能夠對症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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