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空暗沉。
夜色寂靜。
經過之前的暴雨,空氣清涼萬分。
大帳內。
醫官說小皇子已經服下祛寒的湯藥,歇息幾個時辰便會無礙,這讓李燕雲暗鬆了口氣。
眾人退下之後。
他扶著寧挽香的胳膊,赤著白嫩腳丫,踩在絨毯上的寧挽香,她一臉擔憂的注視著昏睡的皇子李初,眼神中滿是關切。
見此。
李燕雲笑道安慰道:“無礙,你沒聽醫官說嘛,歇息幾個時辰便會沒有大礙。”
“一些頭疼腦熱的,誰小時候沒有過。”
聞他之言。
寧挽香美眸中淚水縈繞,幽歎道:“五世孫,打仗的時候,你怎地就不多照顧他些?”
“他這小,怎能抵擋住雨淋?”
“這若讓皇貴妃知道,定是心疼死了。”
有時候男人帶孩子,和女人帶孩子方式自然不同,李燕雲正是想讓皇子磨煉一番,但也意識到不妥之處,他傻笑兩聲,沒有說話。
她與初兒待在時間最長,一直視為己出,如今見小家夥著了寒涼,自然心疼的很。
見五世孫也是擔憂。
寧挽香心底一軟,玉手輕撫隆起的肚子:“其實,也不能怪你,當初是我讓你帶他去戰場見見世麵的。”
帝後娘娘親口承認錯誤,這實屬難得,一般她都是明知錯了,還不承認的。
時光荏苒,連老婆婆也在悄然發生變化。
李燕雲握住她手笑道:“小孩子磨煉一下,倒也無妨,朕相信他會無礙的,倒是老婆婆,你感覺如何?適才朕聽紫仙說,你要生了?”
寧挽香唇瓣囁嚅兩下,雙頰燙紅,低頭道:“當時本來要生的,我又給憋回去了——”
李燕雲:“……”
這還能憋回去?
正在李燕雲笑容僵住呆愣間。
她墨眉一蹙,絕美的玉麵有些痛苦,臉色蒼白:“不好!五世孫,我又覺得我要生了——”
她玉手忙攥緊李燕雲的胳膊,一時豆大的汗珠自她臉上滑落,暗黃色紗裙下,長腿上正有血漬流出。
瞧此一幕。
李燕雲大驚!
他忙朝外高吼:“快!”
“傳穩婆——”
此話剛落音。
一陣嬰兒的哭聲徹響在帳內!
李燕雲虎軀一震。
他定睛一瞧,隻見身著暗黃色紗裙的寧挽香,她原本圓鼓的肚子已經平坦。在紗裙中若隱若現修長的玉腿下,白嫩的腳丫間——嬰兒躺在地毯上哇哇的哭泣。
寧挽香臉紅如血,白皙的玉額汗涔涔,垂首瞧著地上的嬰兒,她嬌豔的臉上顯出柔意:“是六世孫,李六世——”
強啊!
朕的帝後站著將孩子生了。
李燕雲又驚又喜。
早已在外麵待命,兩個韃靼國王宮派來的穩婆,聽到皇上的聲音,剛進來,就瞧見這一幕。
兩個女人,也不由呆愣住了。
短暫的愕然後。
其中一個穩婆眼尖,驚喜大叫道:“——是皇子,是皇子,恭喜皇帝陛下!”
若按排行,李正乾字六世,也剛好是‘六皇子’,這倒也巧合。
戰爭勝利,喜得皇子。
這當真是雙喜臨門!
待穩婆一番處理後,李燕雲忙將寧挽香攔腰抱起朝床榻走去,讓她好好歇息坐月子。
偏偏寧挽香說她沒那嬌氣,更想抱抱孩子,事實上她這說,也是這做的。接下來幾天,她竟然跟常人一樣,抱著李六世,領著李初去散步。
當然。
一些大補的食物不必可少。
隻是沒當她管繈褓中的嬰兒喊六世孫,李燕雲都哭笑不得,隻能默認這是孩子的乳名。
而寧挽香自從誕下皇子後,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每當見她抱著嬰兒的時候,李燕雲隻感老婆婆她愈發迷人了,身段依然如從前那般不胖不瘦,比例堪稱完美。
這天。
陽光明媚。
李燕雲坐在大帳中的龍椅上抱著繈褓,享受天倫之樂,一麵詢問醫官那些隔離的人如何了。而寧挽香在一旁的桌案前與李初吃東西。
還別說。
小嬰兒除了餓的時候會哭鬧外,絕大部分不哭不鬧的,且大部分時間在睡覺,當下,正在李燕雲懷睡的正香。
據醫官所言。
陸常年和其中兩名宗兵已經挺過來了。
李燕雲嗯了一聲,正色道:“雖然挺過來,但還需觀察一段時日,不可掉以輕心!”
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對了,拿破侖是否有症狀?”
“暫無症狀,皇上。”醫官道。
寧挽香絕美的容顏平靜如水道:“五世孫,仗都快打完了,我們是否可以回京了?”
“不!”李燕雲苦笑道:“現如今還不能回京,得等瘟疫完全消失,我們才能動身,否則傳入到大宗內地,後果將會很嚴重。”
寧挽香點頭。
她相信五世孫判斷是正確的。
其實最重要的,韃靼國這幾日一直沒消息,李燕雲猜測他們已經在商量著,如何與大宗解決戰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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