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電話約的中午見麵, 不過第二天裴燦一大早就準備出門。
今天是工作日,裴勤究要去公司,方露要去舞團指導排練, 夫妻倆起得也很早。裴燦一身運動裝, 背著球包從餐廳經過時,夫妻倆正在共進早餐。
因為裴燦一聲不吭去了雲城旅遊, 一走大半個月,讓他和方露的母子關係變得更加緊張, 至今, 母子倆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直到此刻, 僵持被方露打破。
方露瞥見從餐廳門口經過的裴燦,在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餐廳前, 她出聲叫住了他:“裴燦, 你過來。”
盡管她已經在努力克製的自己的嚴厲,語氣仍然算不上好, 一聽就是教訓人的前奏。
裴燦停下腳步, 沒兩秒,抬步又要走,根本沒有過去的意思。
方露氣急,正要發作,裴勤究放下刀叉拍拍她的肩膀, 示意她先冷靜,然後輕聲對外麵的裴燦說:“小燦, 過來吃點早餐再出門。”
話音落下半分鍾, 裴燦去而又返。
他拉開父母對麵的椅子坐下,隨手把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傭人同一時間為他擺上餐具, 端來餐食。
裴家的早餐是中式和西式換著做,今天做的西式,主食是歐包,他掃了一眼便蹙眉,餘光看了眼身邊的傭人,是一張生麵孔。
裴燦欲言又止,終究什也沒說。他沒碰刀叉,隻端起旁邊的黑咖,往麵加了幾塊方糖,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
倒是方露替他開了口,吩咐那個傭人:“不要給他上歐包,去換成鬆餅。”
第一天上崗的傭人意識到自己弄錯了主人的口味,連聲道歉,端著裴燦麵前地歐包走了,很快,給他上了一份鬆餅上來,接著又鞠躬道了一聲歉,為自己工作的過失。
“沒什。”裴燦沒有要計較的意思,放下咖啡,嚐了口剛上的鬆餅,評價,“味道不錯。”
鬆餅雖然出自廚師之手,但裴燦這一誇,無聲無息化解了傭人的不安,她滿眼感激看了眼裴燦,退到一旁。
裴勤究對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會意,帶著在餐廳伺候的傭人離開,並為他們帶上了門。
“你對外人倒是好。”方露沒頭沒尾地拋出一句,內涵裴燦剛才不追究傭人過錯的事情。
裴燦慢條斯理地切鬆餅,接了方露的話,卻沒抬眼看她:“情理之中。”
意思是,這點容人量遠達不到對人好的標準,方露非要這般說,倒顯得她自己小題大做。
方露悄無聲息落了下風,她語塞片刻,放下刀叉,想罵裴燦兩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裴勤究適時站出來打圓場:“今天約了誰打球,還是維恩嗎?”
裴燦“嗯”了一聲,麵色不改地說謊:“還有其他人。”
“晚飯回家吃嗎?”
裴勤究和方露一般有工作中午都不會回家,所以他直接約過午飯問晚飯。
“看情況。”
裴燦沒把話說死,給自己留了退路,虞心幼難得邀請他去家,他才不會主動提出離開。
裴勤究深深地看了裴燦一眼,裴燦被他看得不太自在,故作淡定地反問:“怎了?”
裴勤究收斂眼鋒,笑道:“沒事,注意安全,不許外宿。”
不許外宿?
裴燦皺了下眉,給自己爭取:“說不好晚上玩到幾點,太晚了我就不回了。”
向來開明的裴勤究這次卻不讓步:“再晚也回,我讓司機去接你。”
裴燦以前出去玩,住酒店住同學家都是常有的事,裴勤究從不幹涉,給足了他的自由,這次卻反常行之。
他感覺奇怪,繼而進一步試探,半開玩笑:“搞什啊裴總,未成年的時候不管我,現在成年反而給我設門禁了?”
裴勤究依然笑著,隻是話似有深意:“因為有些事,未成年做不了,成年人卻可以。”
裴燦後背下意識繃直,看著裴勤究,沒說出話來。
方露在一旁聽著,忍不住接話:“打個球哪有必要外宿,家這大地方還不夠你住的,你和那幫同學昨天才從雲城回來,今天又約著玩,我看高考之後你的心都玩野了,下個月開學還有心思學習嗎?”
裴燦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半笑不笑地說:“我記得表哥當年高考結束,第二天就去歐洲玩了快兩個月,不知道你當初有沒有對他說過這番話?”
方露提聲反問:“我在說你的問題,你拉扯你表哥做什?”
裴燦擱下餐巾,撈起旁邊的球包,站起來:“好奇而已。”
方露被裴燦無所謂地態度激怒,一拍桌子站起來,斥道:“裴燦,我是你媽媽,我連說你兩句的資格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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