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萬萬沒有想到，曾經隻在別人嘴聽說過的終末之城，此刻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

    “emm……”她躊躇了片刻，又看了看自己，一身沾著泥巴的破舊衣服，戴著個大草帽，這模樣，怎看怎不起眼。

    “害，來都來了。”她想了想，“不去看看豈不是很虧？”

    不過進城也不能兩手空空，她想了想，從兜掏出個塑料袋，本來是準備回去的時候裝蘑菇的，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她又折返到密林，在大鳥的巢邊撿了一兜子有機肥，這才提著塑料袋，開開心心進城去了。

    從高速收費站往前一千米，便進入了邊緣城區，不過還未到核心區域，所以這看著更像個城鄉結合部，鄉土氣息非常濃厚。

    今日好像是趕集，寬闊的街道兩旁擺滿了小攤，人流熙攘，叫賣聲和討價還價聲交織成一片，偶爾還有孩童的笑鬧尖叫，熱熱鬧鬧的。

    林嵐許久沒有見過這多人了，心中竟然覺得有些莫名的興奮和親切。

    她晃晃悠悠地走進集市，四處閑逛，發現這就是個大型的菜場，大家攤子上擺的都是家種的菜，瓜果綠葉都有，一筐筐地擺在地上，筐子上還插滿了標記牌，都是寫的汙染度。

    “咦，怎都是90左右的……”林嵐邊走邊看，心頭有些疑惑，“難道普通未改良的蔬菜汙染度都是這個數字嗎？”

    她倒是不在意汙染度，畢竟這些玩意兒對她來說就是個數字，吃下去一點兒副作用都沒。

    不僅如此，她還看到幾個自己喜歡吃的菜，就是……囊中羞澀啊！

    出門撿肥，她是一個錢都沒帶。

    “算了，擺會兒攤吧。”她歎了口氣，挑了個不擠的空地坐下，把塑料袋一扯，露出麵的有機肥，然後就大聲吆喝起來，“賣絕世好肥啦，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一把下去，麥子畝產千斤，蘿卜能長一米，瓜果蔬菜都能用，百試百靈！”

    “就賣一天，錯過今天可就沒有下次啦，都來看看啊！”

    她大聲吆喝著，突出一個理不直氣也壯，廣告詞嘛，當然是怎誇張怎說，反正也沒人告她虛假宣傳。

    可能是她確實看著太自信了，還真有幾個人被她吸引，過來蹲下看了看。

    一位穿花衣裳的大娘瞅了瞅，細眉一挑，“我種地十年了，怎沒見過這種肥？”

    “我也沒見過。”一個中年男人拿起一塊肥，放到鼻尖嗅了嗅，“一點味道都沒有，這就是普通石頭吧？”

    “嘿，你把它碾碎看看。”林嵐笑笑，“這肥料的精華都蘊含在麵，土地吸收又快又好！”

    中年人將信將疑地用腳一踩，有機肥立刻碎裂，果然頭綠瑩瑩的，看著就非常唬人。

    “說出來你們別不信，我家種地，撒一點這個肥料，生長周期能縮短三分之一，催熟效果一流！”林嵐稱熱打鐵，“我這是誤打誤撞，在一種巨鳥的巢穴費勁撿到的，可費了大工夫呢！”

    她歎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破舊的衣服，做出羞赧的樣子，“要不是實在沒錢，我也不會拿出來賣。”

    “大家夥放心，這肥料非常溫和，不燒苗不壞地，純天然好降解，我也是種地的，絕不騙人！”

    這話半真半假，圍觀的幾個人都信了幾分。

    來菜場的，十有八九家都有侍弄的田地，自然知道一種好的肥料對種的菜有多重要。

    “有點意思。”花衣裳大娘來了興趣，“怎賣，我拿點回去試試，正好我最近種的改良黃瓜老不掛果，換了幾種肥都沒用，看得我心急死了。”

    眼看就要開張，林嵐卻不著急報價。

    她的目光掃過大娘手的竹筐，筐中堆滿了新鮮水靈的蔬菜，還有一大包粗鹽，和一些調味料。

    “我能跟您以物易物嗎？”她心中一動，昨天處理豬肉，實在是用掉了太多的調料，要是能換點鹽和香料，也不錯。

    “哦？可以。”大娘很爽快，“你想要啥就拿。”

    交易順利進行。

    有了大娘打頭，後麵也陸續有幾個人拿自己的東西換了肥料走，但那個中年人觀望了片刻，卻搖搖頭走了。

    林嵐賣完一兜子肥料，得了幾包鹽幾瓶香料，還有幾捆水靈的菠菜、生菜、以及萵苣。看得出來葉子菜都是變異的，葉片又大又肥厚，而且都不是綠色的，又紅又紫，不過應該都能吃。

    她還得到了一包變異的紫皮大蒜，這東西要是能種活，以後自己家就不愁沒有蒜吃了。

    “行了，收工！”

    她將裝肥的塑料袋反過來，把自己換的東西一兜，便開開心心地起身回家。

    “冰糕，冰糕，清涼解暑的冰糕啊！”

    走出集市，她突然看到路邊有輛帶玻璃罩子的小推車，一個年輕妹子正賣力吆喝著，“冰冰涼涼的冰糕，好吃無汙染！”

    這都快入冬了，還賣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