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錦城雷家將遇大麻煩的消息不脛而走。
連帶著城中客店都住滿了人。
積雲客店中,聞風而至的江湖俠客聚在一處,議論紛紛。
“雷家兵器向來珍稀,若借此良機,助雷家渡過大難,你說雷家會不會以兵器答謝?”
“以兵器答謝?你可真敢想,雷氏兵器,價值千金,那得是何等大難?”
圍觀者哄然大笑。
客店一隅,有位俊俏公子獨占一桌。
身後兩名護衛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麵目冷峻。
店小二邊擦桌邊偷偷打量,隻見那公子膚質細膩,薄粉輕敷,長睫卷翹,紅唇柔嫩,冷眼橫來……
哎呀!小二心頭猛突,什公子,原來是位妙齡女郎。
護衛手拔長刀,叱喝道:“再看挖了你的眼!”竟也是位女郎。
小二驚得連呼不敢,急忙退下,匆匆看了眼另一名護衛,噢,那倒是個男的。
正要轉身,不防頭撞上位客人,驚得他一迭聲地道歉。
那客人並未糾纏,抬手示意他無需多言,隨後快步走上木梯。
小二望著客人的身影,暗自慶幸店中客人不全然是暴脾氣。
不遠處,妙齡女郎身側的男護衛伏低身附到主人耳旁,“主子,屬下看到了夷則。”
“哦?”一雙美目陡然生輝,“當真?”
客店三樓,夷則走過廊道,停駐在盡頭,輕扣雕花木門,三促一長。
“進!”頭的人朗聲道。
夷則推門入內,反手掩上。
“少主,信拿到了。”
“嗯。”
越過屏風,窗前桌案旁,薑無恙身姿挺拔,沐於晨光之中。
他手執筆杆,筆走龍蛇。
微風吹起垂落在他頸側的發帶,飄然欲仙。
真不知哪位女郎配得上他家少主,夷則暗想。
“愣在那作甚?”薑無恙筆下不停,嗓音清冷,自帶三分威嚴。
夷則回過神來,疾步走過去,將手中的五封信函呈上。
薑無恙拆開封套,逐一覽閱,然後將信隨手丟在案角,重新執起筆來,卻問道:“明日挑戰竹園二友,可有把握?”
“請少主放心,少主所寫對敵精要,夷則已熟記於心。”
“不容有失!”
“是!”
竹園二友在江湖中本不算什響當當的人物,兩年前定居此地後,開門收徒,教授武藝,如今在錦城中倒是小有名聲。
薑無恙主仆二人初到錦城,走訪了兩日,方才定下挑戰的門派和順序,竹園二友便是他們的第一個目標。
夷則捏起硯台旁的墨錠,輕輕研磨。
“打聽到了什?”薑無恙問。
“噢,消息還不夠確切,坊間有人在傳,雷家得罪了死生門。”
薑無恙筆頭一頓,挑眉問道:“死生門?專行殺人之事的那個死生門?”
“對!說是在嘉陵江一帶,雷家人為救船客,與死生門殊死搏鬥,雷三爺還因此被割喉,險些喪命,幸得神醫妙手回春。”
“。”薑無恙哂笑,“雷家人竟如此血性?偏生這般巧,還遇著神醫?你昨日不是還說,雷氏一門,武藝不高?”
夷則點頭道:“坊間都是這說的。”
“既如此,雷氏又怎能與死生門相抗衡,還得以全身而退?”
“聽說全靠一位女俠,那女俠武藝高超,輕功卓絕,控著馬越過江麵,直落岸上,頭也不回地縱馬而去,做了好事不留名。”
薑無恙嘲道:“坊間傳聞真假相摻,為免露出破綻,幹脆就說不曾留名。如此一來,便無從考究。”
話音落下,反倒想起那道倩影。
唇瓣輕抿,至今仍隻知道她姓顧……再也不出現……當真說到做到。
“少主說的有理!”夷則附和。
薑無恙無奈暗歎。
夷則見他家少主麵露不豫,不敢再出言打擾。
耳聞廊上傳來兩道沉重的腳步聲,爾後房門吱呀聲響,砰砰兩聲,接連關上。
夷則望向薑無恙,見他眼眸微抬,複又垂下,不甚在意的樣子,放下了心。兀自想著,難不成是那外出的客人終於歸來了?
三日前,他與他家少主到得錦城,在眾多客店中挑選了一番,太好的不去,太差的不要,最後擇定此處。為求清靜,要了間最偏遠的上房。
小二當時便說,左近的房間都是空的,此間最幽靜不過。
他稍打聽,小二便倒竹筒般,說對麵的房間未有住客,旁邊兩間房雖已有住客,但放下銀錢,留了馬匹,已外出數日,不知何日歸來。
想到此,門外又有了動靜。
廊道上,店小二領著一主兩仆停在薑無恙對麵門前,點頭哈腰,笑道:“貴客好運氣,恰巧隻剩這間上房。”說罷推開房門。
“放屁!我們主子肯在此下榻,是你們好福氣!”女護衛不客氣地說道。
妙齡麗人徑自走進房中,顯然是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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