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曉脫了外套給淩肖披上，她把人安置在一家咖啡店後就有事出去了。

    淩肖單薄地身體縮在初雪曉的外套，顯得人有些瘦小。

    他心很亂，為在這種難堪的情況下遇到初雪曉。

    她一定什都聽到了。

    那個男人罵得那難聽，他剛才看到張清泠臉上驚訝的表情時就知道，她多多少少有些置疑。

    他不在乎張清泠相不相信，可他心並不希望初雪曉因此而誤會他。

    她那好的人，淩肖很難想象從她臉上看到厭惡的表情。

    可他並不知道，他對初雪曉的反應超出了普通人的程度。

    淩肖忐忑地掐著手指。

    “先生，您的熱可可，是剛才出去的那位小姐點的。”

    聽到是初雪曉點的，淩肖呆呆地接過。

    熱可可的溫度正好溫暖他冰冷的手，喝一口暖了他的身體，正像初雪曉的關心，讓不知所措的淩肖冷靜了下來。

    不一會兒，初雪曉就拿著東西抱著娃出現了。

    “來，小北坐這。”

    初雪曉將小北放下便看向淩肖，見他臉色恢複如常才放心。

    她將買來的衣服遞過去道：“換一下濕衣服吧，感冒就不好了。”

    淩肖見到她，就注意到了孩子，那個叫“小北”的孩子。

    直到她問他，他才回過神來。

    他道謝接過。

    換好衣服，他出來時正好看到初雪曉細心地幫孩子整理弄亂的衣服。

    怕是很難想象，大大咧咧的初雪曉也會有細心的一刻。

    這樣的動作很溫馨，襯得初雪曉整個人都很溫柔，讓淩肖看得出神。

    直到初雪曉發現了他，招手讓他過來。

    “這是我兒子，初北。”

    “叔叔好。”小北大大的眼睛看著淩肖，叫完人就害羞得埋進了初雪曉的懷。

    “小北真棒！”初雪曉誇完小北，對淩肖說：“他見陌生人時有些害羞。”

    “小北，你好啊！”

    淩肖被小北可愛的樣子軟化了，他見小北在偷偷看他，便趁機打招呼。

    之後，小孩子在玩自己的，大人在一旁談話。

    “你都聽到了吧？”淩肖有些難以啟齒，他低著頭，握著杯子的手一緊。

    “沒有。”初雪曉睜眼說瞎話。

    “騙人，你明明聽到他說……”淩肖激動地抬起頭，看到初雪曉一副認真傾聽的表情，他突然低下了聲音：“而且我還打人罵粗口了。”

    初雪曉看到他說到最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道：“打得好，罵得也好！”

    對付瘋子，就是要用瘋子的方法，可不能讓自己受委屈了，她覺得淩肖做得很好。

    沒想到他看上去是一副乖孩子的樣子，竟然會打架罵粗口，這給她一種新奇的感受。

    所謂兔子急了會咬人，淩肖可不是那隻兔子嗎？

    “你真這覺得？”淩肖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記得高中時初雪曉交往的男生就是溫柔型的，所以他一直以為她的理想型是那種乖學生。

    “咱們可不能讓人欺負了，更何況是那個瘋男人先動嘴動手的！”

    初雪曉聳了聳肩，知道淩肖的為人，她對他做的事無條件讚成，誰叫他是她的“恩人”呢。

    聽到初雪曉叫那個人為“瘋男人”，淩肖被逗笑了，笑過後忍不住紅了眼睛。

    剛才打架時的狠勁過了，隻剩心的委屈和身體的疼痛包裹著他。

    人在悲傷之時，隻會把悲傷無限放大。

    淩肖想到過去在宋家時，就因為他不姓宋，就因為他是他們口中所認為的第三者的“兒子”，就因為有錢人家的自視高貴，他就要被人欺負。

    他反擊過，隻是換來了淩父的哀求。

    他不希望他的兒子和宋家的孩子不和，攪得家不安寧，更不希望他受傷。

    淩肖不怕痛，因為他知道打贏了可以減少那些汙言碎語，他要保護自己的父親，可他更不想讓他失望。

    現在他再次經曆了那時的心情，他驚訝為什那時候自己能忍住不哭，現在反而止不住淚水了。

    他不要，他不想在那人麵前哭，他臉已經丟夠，不想讓初雪曉再看到他出醜的樣子。

    可眼淚不停話，它像知道了主人真正想要做什。

    初雪曉看著眼前的淩肖，他會落淚，會因為生氣而大打出手，好像她和他之間的距離不再那遙遠。

    看著現在的他，初雪曉有一種很容易就可以接近他的錯覺，他不在是那個她以為很完美但難以接近的淩肖。

    聯想到剛才那個瘋男人的話，知道他有他的苦衷和委屈，初雪曉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陪在他身邊。

    就像高中那時，她寫不出題時，他陪著她直到最後她能自己算出來為止。

    那時候他怎做來著？

    初雪曉想起來了，那時他別扭地說著鼓勵人的話。

    他好像不會誇人，說完就紅了臉。

    她想，淩肖這樣好的男生怎會是那個瘋男人口中的人？她不相信！

    “媽媽，叔叔哭了，他是不是覺得哪疼？”

    小北看到漂亮叔叔偷偷抹眼淚了，他湊到初雪曉耳邊輕輕道。

    “叔叔的心很疼很疼，他不想讓人擔心，所以在偷偷的哭。”

    “可是疼的時候就會哭出來啊，因為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