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硯到了滄流門後第一次睡到了柔軟的床鋪,竟有些不習慣,比以往更早地醒了。
他先是照顧好了小白狼,而後才離開觀潮居,像往常一般,想前往後山的竹林中修行。
自從來到滄流門後,他的生活每日都被各種雜務擠占,幾乎沒有時間好好修習。他隻能起得比別人都早,偷偷地在後山竹林中,對著劍譜練習劍法。
誰知他還沒走到竹林,就被一個體格高大的弟子攔下了。
是同為殷肅親傳弟子的孫名,排在殷舒後。左丘硯該叫他一聲二師兄。
孫名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不懷好意的弟子,把玩著手的鞭子,粗聲粗氣地問道:“昨天讓你打的水呢?”
左丘硯緊緊地抿著唇,眼見著孫名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他拔出了自己可憐的木劍。
一場單方麵的毆打在所難免。
孫名招招手,身後的弟子將四個木桶丟在左丘硯身邊,頤指氣使道:“昨天沒打的水,今天要補上。下次要是再敢偷懶,看我們怎收拾你!”
左丘硯渾身血汙。孫名的鞭子抽破他的衣服,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深的血痕。
走過他身邊時,孫名還朝他啐了一口,滿意地笑著道:“真是廢物。”
待四周都安靜下來,左丘硯才緩緩睜開眼睛,眼中的魔氣盡數收斂下去。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暴露了魔族的身份。
左丘硯起身,身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流血,可他哼都沒哼一聲,仿佛那些可怖的傷口不是在自己身上。
他擔起四個木桶,走向聚靈湖。
今日的聚靈湖,似與往常有些許不同。
左丘硯將四個木桶裝滿水,而後坐在湖邊休息。就在他要起身回程時,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一抹沒入湖水中的黑影。
左丘硯抬手,一道靈力便追著那道黑影而去。
靈湖中靈氣充沛,偶爾會吸引附近的靈獸。有些靈獸神智尚未開化,猶如飛蛾撲火一般,隻知循著靈氣一頭沒入湖中,卻不知要上岸,最後活活溺死。
左丘硯常在湖邊,若是遇上了,便會順手救下這樣的靈獸。
水中毫無動靜,唯有波紋一圈又一圈安靜地擴散著。仿佛剛才的黑影隻是他的錯覺。
然而片刻後,水中的那道黑影猛力破水而出,直直朝著左丘硯襲來!
左丘硯這才看清,這黑影根本不是什靈獸,而是一團魔氣!
他回身閃過魔氣的襲擊,抬手便打出一記靈力與這團魔氣對抗。冰藍色的靈力追著魔氣沒入水中,銷聲匿跡。
正當他以為魔氣已經被消滅時,聚靈湖湖麵突然開始冒泡。無數泡泡在水麵破碎,咕隆作響,同時,水中似乎傳來了某種生物厚重而沉悶的呼吸聲。
周遭的一切驟然沉寂下來。
左丘硯心中警鈴大作,他起身便要遠離聚靈湖。然而還是晚了一步,隻聽一聲巨響,湖麵迸裂開來,水花飛濺。巨大的衝擊力將左丘硯拍倒在岸邊,與此同時,一股絕對的壓倒性力量,從湖底不斷湧現,無數黑煙四散而出。
左丘硯從懷中取出幾張符紙,驅使它們與黑煙對抗,但他寡不敵眾,很快便被那群黑煙包圍了。
空中的黑煙逐漸聚攏成一條龍的形狀,龍頭處,兩道金光閃爍,似是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地上的左丘硯。
“小子,你身上,好像藏著令我十分熟悉的氣息。”黑煙凝聚成一條巨大的魔龍,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從魔龍身上發出,聲若洪鍾。
演武場上,魔煙飛速生長,困住每一名弟子。
“雕蟲小技!”殷舒怒喝一聲,周身靈力瞬間以她為圓心爆出。
四溢的靈力幾乎在一瞬間覆蓋了整個演武場,純粹而強悍的力量與魔煙對抗,淨化的速度竟遠勝魔煙再生速度。
紫色光陣消退,所有的弟子都被解救下來。
這就是滄流門首席弟子的力量!殷舒在心中想道,靈力,真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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