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大駕光臨,可是有事找弟子嗎?”,薑白趴在那一隻大木桶的邊緣,問道。
鶴歸搖了搖頭,“沒什事,就是過來看看。”
鶴歸又瞥了薑白一眼,望向桶內盤坐的青衫男子,問道,“怎樣?”
“我李老弟他真不一樣,太行了。”,薑白緩緩搖頭,眼中盡是讚賞的神色。
鶴歸踹了他一腳,可惜被他扭腰躲開了。
“好好說,不然回頭你也跟我搭把手?”,鶴歸說道。
“算了算了,豈能讓師尊高抬貴手呢,我好好說好好說。”,薑白舉雙手投降。
“弟子一共祭出了三道劍氣,前二後一,“長飆”,“玉水”,還有“風花”。”,沉光說道。
鶴歸挑了挑眉,“沒想到第一次陪同練劍,就能讓你同時祭出三種劍氣,也不知道是你實力不行了,還是這位李道友過於厲害了。”
薑白撓了撓頭,有些無奈。
“師尊就別拿弟子開玩笑了,我本以為李道友這天魂境修士就隻是個空架子,未曾想壓境之後還是能夠應付我這“長飆”和“玉水”。”
“最後我才使用“風花”,否則今日就不會有這種效果,”,薑白擺了擺手。
一般來說,劍修會在修煉途中,在受到實力、習性以及自身靈氣多寡來決定由自己劍意與劍術施展出來的劍氣形態,而薑白則完全不同,作為後天的修道天才,在其身上背負著上百道不同形態的劍氣,這也是他通常賴以對敵的手段。
“李小友看似無什外傷,但是細細看去,體內靈脈倒是因為你劍氣的影響,導致靈氣在體內的流通有些受阻。”,鶴歸指了指水桶中的少年,此時那濃稠的血紅色藥浴,顏色要淡了很多。
“是呀。”,沉光苦笑道。
鶴歸突然又問道:“如果與其同境交戰,你們二人不留餘手,結果會怎樣?”
薑白雙手托腮,看了自己師尊一眼,輕歎一聲,哪有這不相信自己弟子的師父啊。
“如若同境,弟子必然是沒有任何可以輸的理由,也可以說五神境之下,弟子薑白就沒怕過誰。”
鶴歸拍了拍薑白的腦袋,“劍修修道可以自傲,但不能過傲。”
雖說是在訓誡自己弟子,但是鶴歸臉上的笑容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
薑白摸了摸腦袋,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但是。”
鶴歸哦了一聲,“還有但是?”
“當然,五神境之下,弟子打遍無敵手,但是一旦這位沐春老弟入了五神境界的話,無論你是什劍道氣運之子,還是什仙劍之主,在劍道一途之上,都給我往旁邊稍一稍。”,薑白緩緩說道。
鶴歸有些詫異,難得見自己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首徒對一位練氣士如此評價之高,更何況還是同道修士。
“何以見得?”,鶴歸問道。
“因為純粹。”,薑白回答道,“先天與後天,其實在弟子看來,後天的努力勤奮遠遠要超過先天天賦的,雖然之前聽師公說過,這近二十年的時間都被沐春老弟荒廢了去,但人家天賦還在那,一個本就應該站立在劍道山巔的練氣士還格外的努力,無論是走過多少山山水水,遇見形形色色的人,遭遇苦難悲痛之事,似乎都未能改變沐春老弟的本心與執念。”
“一條通天路,阻礙多了,到了終點,才會踏實與沉穩。”
“十年,最多十年,天下劍修見了你李沐春,都會覺得劍心道心雙雙不穩,每日三省再三省才對。”
薑白笑了起來,鶴歸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知道你師公是如何評價這位李小友的嗎?”,鶴歸笑問道。
“不知。”,薑白搖頭道。
“劍高相卿一節。”,鶴歸淡然道。
薑白卻是猛然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師父,仿佛聽見了什不得了的話語。
“有些過了吧。”,薑白撓了撓頭,雖說自己對於沐春老弟的評價很高,這天下修道頂峰必有他一席之地,但是這也僅限於人間來說,而那位李相卿,已經不能用人間的修道標準來評判此人了,就憑當年一劍斬出劍氣長階,就沒什好評價的。
“也不知道世間出了個李沐春對於我們劍修來說,是好還是壞啊?”,薑白玩笑道。
哪知道這一句又遭來自己師父訓斥,隻見鶴歸說道:“格局小了不是?想當年千餘年前,也是劍修一劍劈出太平,前有他李相卿,後有他李沐春,其實對於我們來說,是好事。”
薑白有些鬱悶了,早出生有李相卿高高在上如神人,後來者還有他李沐春劍高一節。
黑袍男子雙手拍了拍木桶,這還修個屁的道,練個毛的劍。
“可是你們也不能氣餒,要做好自己,縱使這世間有他們二人又怎樣?還不是出了像你師公這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劍修?”,鶴歸說道。
聽到這,薑白眯起眼睛笑而不語,隻是一個勁的點頭。
師尊說的對,師尊說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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