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的時候牛轟轟的提起手提袋就往外麵走,非常冷酷地留下一句“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彼此都冷靜一下吧”,感覺自己就是舞台中央被聚光燈籠罩的八點檔女主角。結果沒到兩天就回了家,甚至當時隨手扔在沙發上的外套都還沒收拾。
盛遙揉了揉眉心,兩根手指提起衣服上樓往自己房間走。
“你去哪?”顧鬆原鎖了車走在後麵剛進門,一邊換鞋一邊問,“走哪邊啊?老婆?”
“我回房間……”盛遙差點被絆住,小聲回答,“你先別這樣,我還沒適應。”
真失憶和裝失憶到底是不一樣的感覺,尤其是雙方非常清楚正在裝失憶的情況下,冷不丁聽到他一聲“老婆”,盛遙的後背都發麻。
想起之前趁他失憶自己配合的狀態,跟他接吻,跟他擁抱,跟他上床,回應他的撒嬌。簡直不能回憶,盛遙恨不得是自己失憶,否則腳趾就要立刻摳出一座魔法城堡了。
“那不行。”顧鬆原自顧自地走上前來牽起她的手往主臥帶,“每天都睡這邊的,為什突然要改變,你不想和我睡一起?我搶你被子?我勒著你了?”
“沒……”
“那就睡這邊,我們說好保持原狀的。”顧鬆原漂亮的眼睛彎出一條弧度對著她笑,“遙遙。”
盛遙:好想失憶啊……
在答應顧鬆原的時候,沒有想太多,甚至忘記了兩人還要睡同一張床的事實。顧鬆原睡覺說實話不算太老實,喜歡粘著人,從背後抱著,一條手臂挽住盛遙的腰,再放上去點壓著了就容易做噩夢,盛遙隻能手動把他不安分的爪子往下麵掀。
但現在兩人的狀態屬於相當虛假營業的偽裝夫妻,盛遙疑惑,他難不成還想跟自己過夫妻生活?
轉換思維想一想,他會和他的營業cp睡同一張床嗎?會摟摟抱抱嗎?會把手伸進對方的睡衣摸小肚子嗎?
盛遙純理工科的思維已經卡殼停滯,隻能被顧鬆原牽著往房間走,想不明白的事情先不想了,和顧鬆原睡覺總歸是一件不吃虧的事,她的心態非常好。
但顧鬆原真的太敬業了……
本來以為隻是應付雙方家庭,給彼此一個循序漸進的接受過程,沒想到他就在兩人單獨相處的空間也要盡力施展自己的演繹才能,以達到跟之前相同的狀態。
“老婆,今天我做了紅燒小排和糖醋脊,都是你愛吃的,怎樣有沒有一個愛的親親?”
“老婆我的領帶我不會係你幫我一下。”
“老婆幫我拿下內褲。”
盛遙氣極:“你洗澡連東西都不帶齊啊!”
顧鬆原委委屈屈的聲音從浴室傳來:“你以前都幫我拿好的,我不習慣嘛。”
等到顧鬆原洗完澡,熱氣騰騰像個剛出鍋的饅頭似的出來,肩上掛著一條毛巾對著盛遙撒嬌:“遙遙幫我吹頭發。”
盛遙伸出一根手指戳停了他湊過來的腦袋:“家就我們倆。”
“嗯?”
盛遙再次強調:“不是說好是應付爸媽的嗎,就我們兩個人的情況下,你有必要這……敬業嗎?”
顧鬆原的笑容被自如地收回,恢複成一副很得體自然的狀態,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滴水的頭發,對著盛遙解釋道:“盛遙,我讀的是電影學院,你知道我們老師是怎教的嗎?”
“不是很想知道……”
“我們老師說,要演好台上的一場戲,首先需要入戲。但入戲不是一瞬間,我喊a就可以做到的狀態,而是要做到在生活中,把自己就當成這個角色,從每一個細節融入進去。”
“當然了,像我這種比較有經驗的演員其實是很容易做到即刻的表演的,但對於你來說,如果沒有平時的習慣,在觀眾麵前,也是很容易露餡的,明白了嗎,新人演員盛遙小姐?”
“……哦。”
“所以現在。”顧鬆原遞過來一張毛巾,眼神再次變回剛才黏糊糊的狀態,“幫我擦擦頭發好不好啊,老婆大人。”像是以演員前輩的姿態對盛遙教導著,“我是幫你從現在就開始適應,反正之前不是也習慣了嗎。”
銷了假就是真的要去上班,早上鬧鍾響的時候,盛遙感覺身邊空蕩蕩的,沒有人形暖爐烘熱的被窩一個人睡著著實有些不想賴床。大腦不清醒的時候也來不及想顧鬆原一大早去了哪,她是一個踩點上班的人,不快點收拾完畢就趕不上食堂最後一波早餐。盛遙忙忙慌慌提起包,抻了抻大衣不服貼的打底裙,抓起玄關處的工作牌就要往外走。
“急什,等我一會兒,我開車送你。”顧鬆原一邊擦手一邊從吧台後出來,手端著一個裝好的隨行杯還有一份三明治遞給盛遙,“來杯美式消消腫,老公做的愛心早餐。”
盛遙一驚,轉頭看向鏡子打量著:“我腫了嗎?我昨晚明明沒吃東西啊。”
“沒有沒有。”顧鬆原捧著她的臉捏了捏轉回來,看了看,低頭在她額上淺啄一下,“很漂亮,等我兩分鍾,穿個外套。”
盛遙兩隻手抓著早餐,被一個突如其來的早安吻怔在原地。
車上。盛遙一口食物包在嘴怕掉渣,眼睛不安分地從後視鏡看開車的人。
“遙遙。”
“嗯?”
顧鬆原的聲音有無奈的笑:“往後靠靠,看不到後麵的車了。”
“哦。”盛遙這才發現自己僵硬坐直得像在上課似的,後背跟座椅還隔著好寬距離。
她想著說點什打破尷尬的氣氛:“三明治還挺好吃的,這個醬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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