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蘇玲玲這個名字,張燦還是會牙齒打顫。
蘇玲玲就像一條陰毒黏膩的蟒蛇,盤繞在她心底最恐懼的地方,時不時就會跑出來咬她一口。
可笑的是,她在初中開學第一眼看到蘇玲玲時,竟然覺得蘇玲玲是個好人。
她用彎身的動作掩飾自己顫抖的雙肩,給林良夾菜,“吃飯。”
林良抓住她的手腕,那條細白的腕子幾乎是跳開般震了一下,林良凝眉,“筷子都拿不穩,還給我夾菜?”
張燦放下筷子,咬死了下唇,一言不發。
小花園難得沒有異味,樹叢中不知道哪藏著嬌小的貓咪,嗲嗲地呼喚著小夥伴。
林良剛剛吃飽了,淺淺嚐了一口,他悵然地歎了聲氣——
味道真不怎樣,果然還是得他來,虧他還想著讓爺爺嚐嚐她的手藝。
她這道菜簡直能把老當益壯的老爺子送走。
鋼筷與玻璃飯盒敲擊出清脆的音色,張燦的身體又微不可見地顫了顫,林良半抬著眼睛,目光始終在她的臉上。
他有些意外,這個叫蘇玲玲的女生居然會對張燦造成這大的影響,光是聽到名字都會害怕。
夜風晃得樹葉細響,月色冷得像是一盆涼水,從頭頂澆到了張燦的身上。
她記得林良最討厭懦弱的人,他是生氣了嗎?
她鼓起勇氣,偷偷瞄了林良一眼。
林良一直在等她,對張燦來說隻是不期然的一眼對視,對林良來說,卻是漫長等待後的必然結果。
“還是什都不打算跟我說嗎?其實……”林良輕蔑地笑了一下,“我完全可以讓那個人永遠在華國消失。”
張燦恐懼地瞪大了眼,“你要……”
“想什呢,殺人犯法。”林良傾身,微微靠近了她,“送到國外不就行了。”
張燦窘迫地看著他,“憑什讓你花錢送她出國。”
她話是這樣說的,但內心卻在暗喜。
林良是真的在為她想辦法,他真的有替她考慮怎解決這個人。
這一點善意像是一道射在角落的霓虹燈,讓小老鼠爪子中髒兮兮的奶酪掉落,癡迷地發著呆。
“花我的錢?笨蛋,你當我是慈善家?”
這個蘇家不是有錢嗎?既然有錢,在社會上就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看她父母經不經得起查了,但凡有點錯誤,就能直接送她下地獄。
他笑著伸出手,放在了張燦的耳邊,粗糙的手指輕輕拂在她的臉頰上。張燦僵了下,警惕地盯著他的手。
還敢躲他?
林良的眉宇高高抬起,蠻橫而霸道地拽過她的耳朵,“給我聽好了,你林哥的小跟班不許別人欺負,以後誰再敢碰你一下,我一定要讓她好好知道知道我的惡劣。”
張燦疼得團起臉,耳朵那處燙得仿佛在燃燒火焰,林良的手指就是那道竄起的火舌,叫囂著要將她吞沒。
但好像,這團火同時也把一直拖在她身後的陰影燒滅了。
她聽著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確定,她不害怕了。
她愣了幾秒,想要躲開那隻揪在她耳垂上的手:“疼……”
“就是讓你疼。”林良鬆開,眼皮子跳了下。
還真紅了,她咋就這嫩?!
指腹在她發紅的耳朵上輕輕揉捏,小小的耳朵眼也在他的視線中羞澀的展開深處,林良覺得他再看下去就要出大事兒了,拍拍她的笨蛋腦袋,“不疼你不長記性。”
張燦弱弱地為自己辯解:“我怕麻煩你……”
林良翻了個白眼,“你還是麻煩我吧,總好過我什都不知道,現在心疼死了。”
轉角駛入一輛轎車,明晃晃的大燈照亮了林良的全部,他不適應地閉了閉眼,沒看到張燦出神茫然的表情。
他剛才說心疼她……
為什要這樣說,為什要摸她的耳朵,又為什抱她……
他難道不懂,這些行為都太親密了嗎?
車子的發動機猛地停下,林良張開了眼,張燦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她默不作聲地吃著飯,直到肚皮鼓起,才有功夫看看林良。
林良單手撐著下巴,笑眯眯地望著她。
她擦擦嘴,“……你怎不吃啊。”
林良想到那滋味就心梗:“那你先告訴我,這玩意你是怎咽得下去的?”
張燦後知後覺,林良這是在嫌棄她做飯難吃。
她還沒時間難過,林良緊接著就說:“以後啊……”
張燦豎起耳朵。
他視線卻落在那隻粉紅色的小兔子上,很快移開,“吃完了嗎?”
話題突然中斷,張燦懵懵點頭,“吃、吃完了。”
“吃完了趕緊把東西送回去,我等你。”他皺眉,“我先說好,我不洗碗。”
張燦更懵了,她家洗不洗碗和他有什關係?
她真是越來越搞不懂林良了,說話奇奇怪怪的。
望著張燦上樓的背影,林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小手小腳也能跑出二級運動員的水平,看著普普通通的身體,卻藏了一副離奇優越的身材。
黑暗中那一下一觸即離的擁抱,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別人口中的大。
確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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