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山的護短,是出了名的。
隻要加入了南山商行,成為南山商行的員工,就等於是南山商行的人,許南山就會視其為自己人,為其出頭。
當初韓慶鶴被金氏兄弟追殺,亦是加入了南山商行後,在許南山的幫助之下,獲得了金氏兄弟的賠償,盡管金氏兄弟不想給賠償,可是許南山硬是逼著給了。
還有薛琴的事,也正是加入了南山商行,才免於被雲黎欺辱,甚至還因此斬斷了雲黎身邊那位神變境修士護衛的一隻手臂,這份霸道,唯屬於許南山。
在江洛城,誰都知道,惹誰都不能惹南山商行的人。
你可以進行正當的商業競爭,但是一旦耍小手段,耍陰招,許南山絕對不會容忍。
這也是南山商行員工們有歸屬感的一個原因。
畢竟,他們的頭上有許南山罩著,這樣子就會很有安全感。
再加上,南山商行的待遇其實比起三大商行都不差,因此員工們為南山商行辦事都非常的用心。
當許南山帶著大黑懸浮於空,氣勢洶洶的時候,江洛城中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有人招惹了許南山!
或者說是,有人欺負了許南山的員工。
果不其然,隨著許南山呼喚陶老爺子的話語一出,整個江洛城都沸騰了起來。
景雲州州城之中,有強者欺負了曹休,許公子這是去找場子,為曹休討回公道呢!
這下子,許公子罩著的都不止是江洛城的南山商行了,這是打算將全皇朝的南山商行多庇護在內嗎?
真是太霸氣了!
南山商行的員工們則是羨慕的緊。
一個個臉上都掛著崇拜之色,望著那與陶長空一起離去的許南山,眼中滿滿的是信任與狂熱。
美婦趙茹和老周站在南山商行的門前,二人對視一眼,都是吐出一口氣。
景雲州州城,肯定要大亂了。
“是誰這沒腦子,居然真的敢去傷曹主管?”
趙茹看著老周,不由問道。
“萬壽塔的人,好像是老曹的老恩怨了。”
“新仇舊恨一起爆發,這不就成了這樣。”
老周攤了攤手。
“許公子之前還提醒過老曹來著,在去州城之前,還特意叮囑過,可是,現在看來,老曹沒注意啊。”
“不對……”
老周擺手,蹙起眉頭,搖了搖頭。
“這不像是老曹的作風,老曹從來都是喜歡把自己裝作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其實他的身體比誰都好。”
“他從來不會輕易將自己置身於險地當中,他是一個聰明人。”
老周眯起眼,他似乎嗅到了什不同以往的意味。
“我感覺,老曹不會是和許公子達成了什協議吧?故意坑三大商行的?”
老周思忱道。
“你的意思是說,老曹在碰瓷?”
趙茹疑惑問道。
“碰瓷沒可能,肯定不是,碰瓷把自己碰成重傷了……這不是傻?”
老周搖頭。
但是,兩人都覺得這件事肯定沒有那簡單。
……
……
萬壽塔。
蘇河眉頭緊緊的皺起,發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和嚴峻程度。
“許兄直接帶著護道傀儡離去,以護道傀儡的戰力移動速度,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能抵達州城……”
“周榮殺曹休,父親也參與了其中,如今都被羈押到了州府大牢。”
“怎感覺像是被挖坑了……”
蘇河在書房內踱步思考著。
不過,卻也不太像,更像是曹休早就預料到周榮會對他出手,所以製定好了反製措施和手段。
隻不過,許南山知道了之後,護短的性子就上來了。
“許兄這脾氣啊……感覺事情要鬧大了。”
蘇河眉頭一皺,感覺到有些難辦。
若是在往昔,這件事根本都不算事,周榮和蘇源的身份,放在萬壽塔都是高層了,他們殺一個命丹境,朝廷自然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畢竟,為了一個命丹境和萬壽塔的高層剛起來,那對朝廷而言是得不償失。
可如今不一樣了,如今的朝廷……正式成立了皇商,而曹休乃是皇商在景雲州州城的主管,代表了皇商的門麵。
如今門邊被重傷,甚至險些被殺,那不就等於是在撕破朝廷的門麵吧。
朝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爹啊爹……你怎就昏了頭去跟周榮搞這樣的事情呢?自損名聲啊,而且如今朝廷要硬來,哪怕是萬壽塔都得吃點虧!”
“以許兄的護短脾性,還不知道這件事會鬧得有多大呢。”
蘇河頓時有些憂心忡忡。
轉念一想,這江洛城也暫時不呆了。
元氣運轉,元神湧動,蘇河直接衝出了萬壽塔,出了城,朝著州城方向馳騁而去。
清元宮。
雲黎臉上掛起一抹笑容。
“萬壽塔跟許南山撕破臉了?他蘇河一口一個許兄喊的親熱?”
雲黎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被許南山坑的關入城主府大牢好幾日時間,雲黎的麵子都丟光了,心頭對許南山有恨,可是這恨不敢表露出來。
主要還是許南山的身份太特殊了,互聯天尊的弟子,誰敢招惹?
但是他心中還是憋著氣的。
“走,我們去看熱鬧。”
“許南山這是要和萬壽塔死磕啊,難不成真的會為了一個命丹境的主管,跟萬壽塔徹底翻臉?”
雲黎萬分好奇。
他的兩尊神變境的護衛,沒有說什。
三人亦是離開了江洛城,朝著州城的方向而去,急速趕路。
補天閣內,金磊和金成兩兄弟也收拾行囊,打算離開江洛城這個傷心地,正好和大部隊湊一塊了。
一時間,江洛城中,強者們紛紛如過江之卿,趕赴往州城。
……
……
許南山坐在大黑的肩頭。
陶長空以神變境界的修為在橫空飛馳,速度極快,雖然不能說是一個跟鬥十萬八千,但是也有朝遊北海暮蒼梧的風範。
陰神出竅,更是來去自如。
陶長空隻是知道個大概的事情,但是具體的情況他還不清楚。
影響並不是太大,他隻要跟著許南山辦事就好了。
事實上,許南山帶著大黑,門麵就足夠了,喊上他陶長空,更多隻是為了造勢,一位神變境修士,在氣勢上還是很強大的。
許南山端坐著,眼簾微垂,心神也沒有進入到元始虛空。
他在安靜的等著。
而越是安靜,越代表著火焰爆發之前的寧靜。
陶長空跟在身邊,都能感受到許南山體內的怒火湧動。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許南山這憤怒,到底是發生了什事?
看這前進的方向,應該是去往景雲州州城,也就是說……州城出事了,這事情還惹得許南山很憤怒。
州城有什事惹怒許南山?大抵隻有關於新版小靈通符推廣的事情了。
許南山派遣曹休來推廣,難道是曹休出事了?
陶長空猜測一番,倒是八九不離十。
三道身影撕破黑夜的寂靜。
差不多一個多時辰過去。
景雲州州城便出現在了三人的眼中,繁華的州城,絕對非江洛城可以比擬的。
許南山這是第一次見到景雲州州城,真的非常的龐大,比起江洛城大太多了,但是前世見過太多高樓大廈,這個時代在繁華的城市在他眼中其實也就那樣。
轟!
有一股氣息衝天而起。
陶長空的神變氣機著實是強大,再加上大黑那恐怖的,雖然感受不清楚具體的強大,可是卻就讓人心季無比的氣機。
徐知州浮現在半空,陰神呈現,知州官印浮現,紫氣氤氳,道蘊翻滾!
“來者何人?!”
徐知州澹澹道。
“在下江洛城陶長空,這位是南山商行總行長,許南山。”
陶長空懸浮於空,對於徐知州還是十分恭敬的,在州城之內,知州手持官印,戰力比擬的上陽神。
所以,陶長空還真不敢輕易撕破臉。
況且,陶長空也知道,朝廷官員和許南山之間的關係,應該不是敵對的。
“許南山?許侯爺?!”
徐知州聞言,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抹驚詫之意。
目光落在許南山身上,浮現出幾許恭敬之色,他收起了官印,懸浮半空,抱拳而立。
“許侯爺,在下景雲州知州徐穆白,幸會!”
徐知州作揖道。
許南山和陶長空皆是愣了一下。
侯爺?
怎就成了侯爺?
許南山眉頭微蹙:“我不是什侯爺。”
徐知州卻是一下笑:“許侯爺暫且不知,倒也正常,陛下剛剛傳下的聖旨,才剛抵達景雲州州城呢。”
“下官本想親自持聖旨去江洛城拜訪許侯爺,可正好遇到了些事。”
徐知州說道。
許南山恍然,原來是老皇帝給的侯爺稱號。
他頓時疑惑起來:“陛下為何要給我侯爺稱號?”
“好像是因為許侯爺研發出了印畫與命牌之上的新版小靈通符,能夠幫助大梁皇朝探查出噬元天魔的蹤跡,挽救大梁於水火之中。”
徐知州恭敬的說道。
“噬元天魔霍亂天下,每一次頻出,都意味著這座皇朝要瀕臨崩滅……”
“可侯爺以新版小靈通符之力,一舉逆轉了局勢。”
“如今陛下推廣整個大梁皇朝都要印畫命牌文路,在大梁開拓了虛府的九州之地中,皆是強行推廣。”
“另外,如今文武百官上朝,都得提前進入一次互聯虛府,有了記錄之後,才可踏足天玄殿,大大增加了安全感。”
“這樣的事情,乃是福澤天下的大事,陛下便封公子為太平侯!扶大廈之將傾,保天下之太平。”
徐知州說道。
許南山聞言,點了點頭。
對於這個侯位倒是沒有太過的興奮。
主要,也是因為他興奮不起來,此刻,他心頭還帶著火氣,曹休被重傷,奄奄一息,許南山豈能開心的起來。
“徐知州,我南山商行的員工被傷,此事我需要為我的員工出頭。”
“那周榮本欲要殺我的員工,殺人者自然是要償命。”
“徐知州,那周榮可否還在州城大牢之內?”
許南山問道。
“許侯爺放心,周榮和蘇源皆在大牢中關押,周榮當街行凶,按大梁律令逮捕,蘇源為共犯,故也一起逮捕。”
徐知州認真說道。
公事交流起來,他自然變得嚴肅。
許南山點了點頭,四人化作流光便沉入了州城之中。
許南山徑直去往了南山商行。
雖然經曆了這大的事,但是南山商行之外,顧客的隊伍還是自行排列整齊,正在進行的拓印好的新版氣劍符的銷售。
老六組織好了銷售情況後,便飛速奔跑了過來。
“許公子!”
老六跪地,一個滑跪,濺起積水紛紛揚揚。
“曹主管傷勢如何?”
許南山問道。
老六眼眸滿是赤紅,那是憤怒湧動。
“曹主管醒了,也是他安排我維持隊伍的秩序,讓南山商行有序的進行商品的交易……”
“如今曹主管在房間中,經過了醫師的醫治,如今傷勢無大礙,但是,短期隻能躺著休養了。”
老六恭敬的說道。
徐知州和陶長空兩人背負著手,倒是互相聊了起來,不一會兒就聊的熱火朝天。
許南山則是進入了南山商行內部房屋中,很快就見到了躺在床上的曹休。
“老曹。”
許南山喊道。
曹休睜開眼,見到許南山,頓時驚詫,隨後立刻掙紮著便要站起身。
“許公子,你怎親自來了?”
“何須勞煩您親自過來。”
曹休滿是懊惱之色,懊惱之後便是感動,沒有想到許南山居然真的千迢迢的趕了過來。
“周榮和蘇源真的對你出手了,欲要置你於死地?”
許南山看著麵色蒼白,身上卷滿了紗布,傷勢嚴峻的曹休,曹休的氣息萎靡,在狀態極差。
之前可能是裝虛,現在是真的虛了。
畢竟被神變境界的周榮給來了一劍,沒死已是萬幸。
“我也是沒有料到那周榮如此恨我,不過,是我的失策,公子已經提醒過我了,可我還是有些不夠警惕。”
曹休說道。
“你也是夠大膽的,以身為餌,勾引一位神變境修士對你出手……你就不怕你賭錯了,亦或者徐知州來不及出手,導致自己直接死亡?”
許南山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他提醒過曹休,可沒有想到曹休居然如此硬氣,打算直接將周榮和蘇源拉下水。
許南山稍稍思忱,就知道了曹休的目的了。
曹休麵色蒼白,靠在床頭,笑道:“許公子,正如周榮和蘇源想要我死亡一樣,我也希望他們出事,如今的州城萬壽塔,就是他們二人在坐鎮,一旦他們出事,必定混亂。”
“而我們南山商行,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新版的氣劍符,新版的火引符,還有新版的雷音符推廣出去。”
“這是打破他們封鎖最好的時機,而且,州城周圍原本被萬壽塔拉到一起的拓印商,也就不會拒絕與我們合作,我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拓印符籙,以備不時之需。”
曹休認真說道。
簡而言之,以他的傷勢,換來南山商行破開萬壽塔的封鎖,值得。
“萬壽塔亂了,還有清元宮和補天閣呢,三大商行同氣連枝,你破了一個口子,另外兩個馬上就堵上了,哪有那簡單。”
許南山搖了搖頭。
他知道曹休的心思,想要快速打開市場。
不過,將蘇源和周榮拉下水,的確是讓州城的市場空出了不少。
這份市場,補天閣和清元宮在不確定蘇源和周榮徹底垮台之前,是不敢輕易去吞掉的,而南山商行卻沒有這個顧忌,因此的確是創造出了機會。
曹休聞言,倒是沒有反駁,隻是笑了笑,輕輕道:“一家一家來,慢慢的破開口子。”
許南山擺了擺手:“不說這些,我此次來州城,也不是跟你談這些的事。”
“你沒事最好,不過你的傷勢我看到了,險些就死了。”
“那周榮是抱著真的要殺你的心態來的。”
“既然如此,我便要讓他償命……”
許南山澹澹道。
曹休愣了一下。
“償命?讓一位神變境修士為我這命丹境修士償命?”曹休整個人都懵了。
他看向許南山,發現許南山的表情很認真,他是在說真的!
“這……這……”
曹休其實都沒有想到過讓周榮償命。
因為他知道不可能,差距太大了,一位是高高在上的神變境修士,一個隻是命丹修士。
神變修士,放眼整個大梁都是頂級的戰力。
而命丹呢?
一抓一大把。
曹休覺得能夠利用規則,將周榮坑進大牢中,讓他吃一個大虧,就已經很不錯了,償命他是真沒想過。
別人視你如螻蟻,想殺你就殺你,而你卻隻能將其送入大牢,對方根本毫發無損。
這曹休心中自然是不甘心。
可是這份不甘心沒有用,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如此。
他弱,就得承受這份委屈。
“我南山商行的員工,憑什他們想殺就殺,沒殺成就可以不付出代價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口氣,我替你找回來。”
許南山澹澹道。
曹休滿是複雜之色的看著許南山。
被壓製了太多年,受了太多委屈的曹休,在這一刻,忽然感覺人間的天,一下子都亮了!
“多謝許公子。”
曹休認真道。
“放心,安心養傷,等我消息。”
許南山澹澹道。
隨後出了房間。
徐知州和陶長空正在南山商行中閑聊著,南山商行的員工則是在老六的組織下,進行著商品的售賣。
許南山看了一眼,擺在貨架上的新版氣劍符。
曹休在短時間內就拓印了五百份。
取過一張,許南山真實之眼開啟,眼眸之中光芒流轉,可以發現符籙之上元氣的缺失,威能大概隻有不到一半。
拓印陣法的問題,對於符籙的拓印的確非常的嚴峻。
許南山將符籙重新擺回貨架,目光落在了徐知州的身上。
“徐知州,按照大梁律法,謀殺朝廷命官者,當如何判決?”
許南山問道。
“斬立決。”
徐知州猶豫了一下,回道。
他知道許南山為何問這個問題,不過,他還是回答了。
“可那周榮和蘇源……身份畢竟特殊,無法斬立決。”
徐知州歎了口氣,道。
如今朝廷基本上將與三大商行的對立,擺在了明麵上來,但是,他身為一州知州,也不敢輕易斬一位三大商行的神變境修士。
“你不敢斬,我來。”
許南山澹澹道。
“欲要殺我員工,險些導致我員工死亡,我這老板,總得給個說法?”
徐知州聞言,人都麻了。
真的要殺神變境修士?
這一殺,可是會將天都給捅破的啊!
萬壽塔總部肯定會勃然大怒,到時候,萬壽塔的怒火將席卷整個大梁皇朝……
然而,許南山無動於衷,似乎對於萬壽塔的怒火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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