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長青回家了,我又可以找他玩了。
但是莫長青受傷了。
不知道他喜不喜歡那個手套呢?
“凶八婆林福音,你在寫什?”
福音迅速合上日記本,回頭就是周小易那張怪笑的臉。前段時間周小易在教室亂躥,結果踩到一灘水把左邊的大門牙磕沒了,隻要他一笑,就能看到那個黑乎乎的小洞。
“別對我笑,你笑起來很醜。”
福音不動聲色地把日記本地塞進桌肚。
“誰對你笑了?林福音,你好自戀啊。”
雖然這說,周小易還是把嘴唇斂了起來,他不依不饒,“林福音,你又不是什美女,我為什要對你笑?你也不想想。”
“周小易,你的口水濺我臉上了,你真惡心。”
福音抹了抹臉頰,鄙夷地睨他一眼,“再囉哩八嗦,我就抓隻臭屁蟲扔你牙縫。”
周小易不再接腔,臉一拐不知道在旁邊神經質地嘀嘀咕咕什。
福音懶得去理會他。
她托起腮,歪頭看向窗外。
緊挨著教學樓的那棵大樹現在變得光禿禿的,殘留的幾片枯葉也在下一秒襲來的冷風中壯烈犧牲。
葉子打了幾個轉往下落,福音的視線也跟著它打了個轉。
莫長青,她禁不住地想,不知道莫長青現在在幹什呢。
回到家,福音開始為周三去莫長青家玩而提前準備行囊。
雖然莫長青說,不需要她再帶什了,但是——
福音吃力地從抽屜深處掏出那支凍瘡膏,轉身塞進自己的書包,她才不會聽他的話呢。
晚上,被窩冷得像躺在冰窟,福音撒潑打滾地要和陳慈睡一塊兒,又被罵了一頓。
“放屁,不是給你放暖水壺了?”
“不要不要不要,旁邊都是冷的。”
福音倔強地爬上了陳慈的床,陳慈往旁邊挪了挪,沒趕她,嘴還在念叨:“多大人了,害不害臊?”
福音縮在被窩笑嘻嘻地環住她的胳膊,說來真神奇,為什陳慈的被窩永遠都是暖的呢?
“我還是個小孩。”
“沒臉沒皮的,過了年就是要上五年級的人了,再過幾年就要上中學了,還這不懂事。”
“哪有那快!你這說,我豈不是一下子就長大了?”福音撅起嘴。
陳慈忍不住笑了,笑著又罵了她一句,她的語氣慢慢平緩下來:“是啊,再過幾年就是大姑娘了,再過幾年,就要嫁人咯。”
“啊,什呀!”
福音兩隻腿在被窩亂蹬了幾下,像泥鰍一樣把臉埋進陳慈胳肢窩,“我還沒想好嫁給誰呢。”
“別亂動……”陳慈隔著棉被打了她一下,又繼續調侃:“怎了,不喜歡衍辰了?”
福音瞬間探出腦袋,臉被捂得紅彤彤的,立馬反駁:“我怎會喜歡衍辰啊?衍辰隻是我的小弟而已。”
陳慈樂了,把被子重新給她蓋好,“是你小時候吵著要嫁給衍辰的,這下又反悔了?那你不嫁給衍辰,想嫁給誰?”
“哼。”
福音從被窩露出兩隻眼睛,看到天花板未熄的白織燈周圍爬滿了許多細細密密的小飛蟲,聽了陳慈的話,她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我長大,要嫁給王子。”
“嗯哼。”
陳慈熄了燈,周圍瞬間被黑暗吞沒,她躺平在枕上,閉上眼,以為福音又在說胡話。
見陳慈好像快睡著了,福音碰了碰她,認真地問:“世界上有王子嗎?”
“你天天看的動畫片麵不都是王子。”
陳慈閉著眼睛回。
“我說的是咱們這。”
“那沒有,少說話了,快點睡覺。”
福音在黑暗中撇撇嘴,陳慈又在騙她了。
怎會沒有王子呢?
莫長青不就是嗎。
周三一放學,福音準備出發,她往書包塞了凍瘡膏,還有許多她寶貝的小玩意。每到這個時間段,陳慈就要帶上自己的小錢包出去搓麻將,這無疑是最好的出逃時機。
福音在森林撿了根長木棍,冬天的樹林濕漉漉的。清晨結的霜到了傍晚化成水,有些沒化的,結在草地上,一不留神就要摔個大屁墩。
沿著既定的路線來到古堡,又順著樓梯一路向上,這途中實在花費了福音不少氣力,她穿得像個粽子,到終點時已經滿頭大汗,索性解了圍巾。
“長青!”
福音像推自家門似的把莫長青的房門推開,她回頭,發現莫長青伏在床上好像在寫什,聽到動靜立馬手忙腳亂地收拾起來。
“莫長青,你在鬼鬼祟祟的幹什?”
福音飛快跑到他床邊,好奇地湊上去,沒想到莫長青迅速把手的玩意塞到被褥下麵,一轉身又開始瞪她。
“誰允許你上我床了?”
“你往被子下藏什呢?”
福音不理會他的質問,左顧右盼地想看他藏了什,可惜左右都被莫長青擋住了,她壞笑:“莫長青,你是不是在偷偷練字啊?”
好久沒見過莫長青調色盤的臉了,莫長青像視死如歸的戰士一樣抿緊唇,眼神好像恨透了她,半晌才開腔:“沒有。”
“我不信,除非你讓我瞧瞧。”
見他一動不動,福音下最後通牒:“交不交出來?”
看來是死不鬆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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