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雲煙,漫天綠霧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天宇清澄的銀輝月光,轟然倒地的龐然大物伴隨著燃氣的點點星火,身體逐漸開始四肢瓦解。
被毒霧侵染的黑川切平,大半個身子都泛起不正常烏青,他表情茫然地看著眼前景象,對於局勢的驟然反轉,都沒能徹底反應過來,而外圍的人群瞥見淡去綠霧的林野以及倒地不起的巨蟒後,響起一片喧嘩。
看了眼附近因大蛇倒地而逐漸逼近的白燈,有抹雪色身影,在眾人到達之前,率先離開了戰場。
布滿棕色泥土的木枝殘樁山頂,空氣中還殘留著被毒液澆蓋腐蝕後的刺鼻腥氣,大戰後的餘溫依舊在這片土地滯留未褪。
蔚藍刃尖被人用力插進地,使用過度的右臂以及眼球揮之不去的炙溫讓富岡純夏不得不單膝跪下,大口汲取新的空氣。
“爸爸你怎沒有躲起來?你為什沒有躲起來!你害得我們都死了——”
“老三你看吧我就說先解決這個女人!你非要去找無鏡!”
“我怎知道那個女人的刀這厲害!”
“都是你害了我們爸爸!你這個懦夫,這多年了還是這樣——”
“對,都怪爸爸,這一切都該怪爸爸!無論以前還是現在都是你的錯!剛剛為什不躲好!我們又被你害了!”
……
還未完全消失的蛇頭,各執一詞的互相指責著的對方,不過最後他們通通都將一切問題歸咎到了一人身上——自己那位懦弱又無用的父親。
藤原夫婦是當地有名的模範夫妻,兩人共同孕有三兒兩女,家境殷實的他們從來都是別人羨慕的對象,可好久不長,1973年,全球爆發第一次石油危機,而石油幾乎全部依賴進口的日本,經濟陷入大混亂,首當其衝的便是國內製造業,而由造鐵起家的藤原也因此破產了。
背負巨債的一家人背井離鄉,連夜跑到離家鄉較遠的群馬縣,企圖躲過銀行和債主等人的追討。
起初兩年一家七口靠著存款過得相安無事,但隨著逐漸明顯的入不敷出財政赤字,這個家庭首次麵臨爭吵,別因無他,就是身為父親的藤原浩因為債款原因不能正大光明外出上班,不能上班意味著就沒有經濟來源,這對於任何家庭而言無疑都是巨大打擊。
在生活的逼壓下為了糊口,管理學類的藤原浩隻能出去混點力氣活,他找到一份不怎入流的工作,就是跟著當地人上山撲蛇然後倒賣倒賺錢,其中毒蛇賣價肯定最高,但危險性也不容小覷,不過好在至少有錢賺了。
在逃債第五年新春,這個家庭有迎來了一個新的生命,可變故也隨之發生。
也不知誰透露了風聲,他們的位置被人找到了!
被洗劫一空的房子,即便是孩子也下得了手的打手,第一次藤原家被追債的結局還是三子雙目丟失收的尾。
對方恐嚇,一年內拿不出錢就讓他們家拿其他東西來換,這話不是玩笑,黑市的器官,有些價格高得離譜。
藤原浩瘋了般四處找錢,最後就連偷搶打劫這等事都做過了,年底的他依舊沒能湊出全部債款。
被雇傭來的黑手拿著鐵棍敲響了他家的大門,一家七口連帶孕婦最終被帶到黑市,對麵準備開始下手。
索性天無絕人之路,絕境的藤原一家遇到了一位“神”,一位讓他們重獲新生的“神明”,“神明”將他們幻化成怪物,吃掉一群披著人皮的怪物。
從此世上再無藤原浩一家八人,唯有的是殺人如麻、忠心耿耿上弦八蛇。
“救救我們大人,救救我們……”
很可惜的是,這一次,他們的“神明”再也沒有從天而降,如小山狀的蛇軀隨著淡淡夜風,最終化為了烏有。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臉色蒼白的幸村踉蹌著腳步跑到富岡純夏身邊,用力摟住低頭
喘氣的女生,低啞著聲音輕語道:“幸好你沒事,剛剛我以為你……”
富岡純夏怎會與無鏡配合默契,這一切是基於在背後暗中操控無鏡的人是幸村。
富岡純夏怎會與無鏡配合默契,這一切是基於在背後暗中操控無鏡的人是幸村。
“師傅你沒事吧?!”
“喂喂富岡你沒事吧?”
匆匆趕來的赤西一和村田良介也急忙走到女生身旁想查看她的情況,但被幸村攔住了:“讓她緩緩,你們先去救黑川先生他中毒了。”
赤西一抬頭看著倒地不動並且已經全身都泛起烏青的男人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立馬大步跑去扶人。
他臉色鐵青的看著還沒跑過來的救援隊:“這邊啊!跑快點兒!都沒吃飯嗎!”
“來了來了赤西大人。”
赤西一轉身又對村田良介說道:“良介,聯係警廳讓他們再派些人過來,今晚波及範圍太大了,明天新聞絕不能出半點兒岔子,做好安保□□工作!”
“是!”
山間朵朵支起的白光,驅散了不少由黑夜帶來的恐懼,這座位於群山中的深山從未有過像今天這般的熱鬧。
“快——救援隊快來這邊,這還有人活著!”
“嗚嗚嗚……嶽穀你怎就死了啊!”
“小心別踩到這些地了,還帶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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