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灰幕,秩父市的上空居然還懸掛著一牙在東京未現的銀月。
富岡純夏從東京趕來此地,一路暢通無阻,直到步入地勢複雜的山地後那惡意才顯露。
側身躲過飛馳而來的長箭,她將小池瑞扔在地上,揮出一道巨流,一招擊碎迎麵而來的漫天箭雨。
“出來。”
將企圖逃跑的老頭狠狠踩在腳下,富岡純夏凝望著黑壓壓的四周,那湧動著鋪天蓋地的不懷好意。
她就知道沒這簡單,看樣子對方已經守株待兔很久了!
知道敵人會是木偶玩具類的東西,但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規模出動的木偶人時,富岡純夏還是忍不住感到驚訝。
小池瑞是個礙事的東西,但現在也不能放過他,畢竟工廠的具體位置還未找到!
單手將人從地上提起,無形的空氣大口大口湧入腹腔,富岡純夏握緊手中刀柄,將刃口對準那群即將撲來的木偶:“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
泛著藍光的刀影如緞麵絲綢,順滑無比的切斷了前來擋路的木偶胳膊,不過——
“啊……”小池瑞看著自己被熱血澆透的衣服,臉上表情呆滯錯愕。
富岡純夏也不例外,即便她反應迅速的躲開了,但左臂依舊染上了點點緋紅。
這些由木頭做成的玩具居然會流血?!
不妙的預感在心底瘋狂滋生,麵對再次襲來的攻擊,富岡純夏沒有持刀相向,而是立馬原地起躍,一路踏過擋路的木偶群,閃到平地,飛速朝前跑去。
不能動手!那些木偶,可是人啊!!
額頭因為後牙槽的大力收緊青筋驟鼓,富岡純夏無法想象倘若幸村和酒井優也在其中的後果!
天殺的食人鬼,淨幹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她強忍著怒火,問到手的老頭:“工廠在哪兒?!”
小池瑞被拽得有些呼吸不暢:“應,應該,就就在,前麵。”
“應該?!”
“我,我就隻知道,他在這邊。”
雖然早就懷疑他是對麵拋來引她過去的誘餌,富岡純夏還是自願上鉤了,沒辦法,酒井優和幸村在她心底份量堪稱千斤重,誰都不能有事!
時間拖得越久,就越不知道對方還能幹出什過分事來!所以今晚她不去也得去!
被甩開的木偶很快就追了上來,而前方又不知被敵人安下了何種多的陷阱,因為害怕傷到它們,富岡純夏一路帶著小池瑞躲得很是狼狽。
她的隻躲不攻恰好如了敵人設計此行的道,兩人好幾次都差點兒就被成群結隊的木偶圍毆在了陷阱底下,險被抓成肉泥。
“哈哈……”
聽著帶回來的信報,黑川拓彌笑開了花,原本泡在咖啡兩隻木偶不知何時已經被人拿了出來,放在桌上,屋內的暖氣將它們身上殘留的水跡烘得半幹。
從身後竄出的肉藤,頂端冒出長血盆大口,一嘴就將木偶從桌上掃走,男人嫌棄地看了眼藤口,仿佛那裝著什垃圾,隨後他又大步流星朝門外走去。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你跪地求饒的樣子了,無法無天的水柱大人。”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你跪地求饒的樣子了,無法無天的水柱大人。”
***
不知在這片山地跑了多久,富岡純夏連工廠影子都沒見到半分,她身上的衣服被窮追不舍的木偶們抓得都開了幾條洞,不過好在沒受傷,畢竟也不知道那些東西手會不會被人藏著毒。
她的模樣還算能與人見麵,但小池瑞就不一樣了,昂貴的西服被全部抓爛不說,就連襯衫也都破破爛爛,更辣眼睛的是他下半身就隻掛著一條底褲了,腿上還留著不同深淺的抓痕。
小池瑞這輩子都沒經曆過像今天這樣的不堪他含恨萬分的盯著一路拿他當擋箭牌的女生,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都不知該動多少次手了。
富岡純夏根本沒把他的恨意當回事,
在她眼中這個男人遲早就得付出代價,比如現在——
“啊,富岡純夏!”前胸被一爪連抓,小池瑞瘋狂在她手底下掙紮並開始破口大罵,“你居然敢這對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等你還有命回去再說吧!”
村田川已死,這個人也不能再活著回去,否則接下來二組真就得完蛋!這個叛徒今日必死無疑!
富岡純夏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是什好人,對於敵人,她絕不會心慈手軟!
利落的手刀直接將不安分的老頭劈暈,拿著他當盾牌,富岡純夏用得心安理得,絲毫沒有慚愧這個說法。
她數了數跟來的木偶,一共八十九個,其中有三個不久前被自己砍斷了胳膊,它們手臂上的血已經幹涸發暗,即便無臂但腿腳依舊利索的混在人偶堆,張牙舞爪的向她追來。
這被動下去也不是辦法,富岡純夏掂了掂手人的分量,隨後停下腳步,回頭佇望,不出十秒木偶人就將她團團包圍,鋪天蓋地的銳利爪子直向而來,將圍住的人抓得稀爛。
血腥味的彌漫成功刺激了這堆木頭,隨即所有都一窩蜂的撲了過去。
望著已經堆疊成小山的木偶群,毫發無損從逃出的富岡純夏,頭也不回的離開此地,繼續找尋著小池瑞口中的玩具工廠。
灰暗的山野,透露著一股沉悶的壓抑,高空無星,那牙如柳刀般細小的弦月根本無法徹底照亮山區,初冬已失蟬鳴,不再繁密的林間飄蕩著慘淡的冷寂。
孜身一人奔跑在此,富岡純夏並未感到害怕,她心更多是擔心,當意識到木偶皮下或許是人後,她就已經做好被敵人要挾的準備了。
越過林區,她來到一處光禿的山岩下,那還有一汪清泉正簌簌流淌,敲打著阻礙它們行動的磐石。
來到這後,富岡純夏就沒再亂動了。
她深吸了一門口氣,望著空無一人的四周,冷聲高語:“如你所願,我已經到了。”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黑夜尤為突兀,不過隨著響音的落幕,巨岩上突然顯現出了三道影子,站在中心的男人,單手摁住黑帽,將自己大半容貌掩藏在下,蒼藍的眼眸即便在濃墨夜色,也無法讓人忽視。
“好久不見,上次見麵我還猶記於心呢,那可真是好大一份禮物啊。”
這種含沙射影的話,富岡純夏怎會聽不明白,她嗤笑道:“我不介意把你剩下的那兩個一並解決。”
傀儡具明顯感受到自家老板身上驀然迸發的濃厚殺意,他不動聲色朝邊上挪了挪輪椅,避免等會兒遭殃及,同時也在暗自吃驚女生剛才說的心髒數。
即便已是上弦的他,也隻有一顆心髒,老板身上一共有多少顆,他就無從得知了,不過光想想就覺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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