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作為冷血動物,蛇鱗是冰冷的。
但也正是因此,溫差才格外明顯。
紀憑語手是熱的,不怨也是。
兩個人交握的地方滾燙,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但桃花一圈圈纏著他們的手,又是那樣的冰涼,說不出的異樣感無限擴大。
桃花的力氣大,絞得有點緊,半截在不怨手腕上,半截在紀憑語手腕上。反正就這樣把兩個人的手綁在了一起,然後就沒怎動了,隻衝不怨吐著信子。
不怨垂眼看了看這藕粉的小腦袋,想他下次來要給桃花帶禮物。
饒是養了桃花三年多的紀憑語,也沒預料到自家蛇蛇會來這一手。
他被桃花纏得不得不握住不怨的手,甚至貼合得比六年前他們在無人的時候悄悄牽手還要握得緊。
屋子雖然開了空調,可紀憑語卻覺得屋和外麵的溫度沒有太大的差別。
空氣一樣滾燙。
但紀憑語沒覺得羞赧又或者別扭。
他不是那種容易害羞的性格。
不怨的手心有很多繭,尤其是指尖。
紀憑語漫不經心地想。
有些是玩樂器留下來的,還有些是從前在年少時期就開始去做苦工還要幫襯家務磨出來的。
這隻手還是這樣粗糲卻寬大到令人安心。
紀憑語對上不怨沉靜的眸子,勾了勾嘴角,沒說什別的,也沒有要把桃花抓過來解了兩個人的束縛的意思。
他隻問:“待會打遊戲嗎?”
“我昨晚新買了款雙人解謎的。”
這已經是明晃晃的暗示了。
畢竟紀憑語一個人住,完全不用買雙人遊戲。
而且還是昨天特意買的。
不怨說好,也不在意自己擬定的計劃被全部劃掉。他準備那些本來也隻是做備選,考慮到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紀憑語向來就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六年前就是這樣,基本上每次出去,他都計劃好了所有,但紀憑語又不是那種獨裁的性格,無論是吃什還是去哪,他都會問一句行不行。
如果不怨說不,那他就會換一個,又或者讓他提。
這世上怎會有這完美的人?
不怨想不明白。
更不明白這樣好的人為什會看到自己。
又等了會兒後,桃花終於慢吞吞地折返回了紀憑語的手臂上,不需要紀憑語說,不怨就先慢慢鬆開了手。
紀憑語將它放回養殖箱,自己去開遊戲機,同時也是道:“冰箱有西瓜和無籽紅提。”
不怨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去切。”
“榨個西瓜汁吧。”
這要是換做其他客人,紀憑語肯定是讓人坐著,自己搞定一切,但對方是不怨,就不一樣了:“榨汁機在櫃子上,杯子你隨意,都一樣。”
紀憑語又補了句:“剩下的渣子留著晚上做果茶?”
紀憑語是有錢,但他很少會浪費。
不怨微停:“晚飯……”
“吃火鍋。”紀憑語側首看他,稍稍彎眼:“菌湯鍋,想吃?ok的話等差不多飯點我就訂外送。”
其實沒想過自己還可以在這兒吃晚飯的不怨毫不猶豫就應聲了。
等一切準備就緒後,不怨在紀憑語身邊盤膝坐在紀憑語給他擺的蒲團上。
兩人中間放了個帶輪子的三層手推小餐車,正好可以擺東西。
紀憑語:“你1p還是2p?”
不怨:“都行。”
於是紀憑語就把2p的白色手柄遞給了他。
他買的解謎遊戲是帶點恐怖向的,叫《共生》,雖然是雙人解謎,但兩位玩家並不是在同一維度,而是在外世界進行。
紀憑語主動選了1p的世界,也就是鬼視角。而不怨自然就是人視角。
因為這類解謎遊戲一般光線都很暗,所以紀憑語還特意拉了窗簾,免得看不清。
點了開始遊戲後,遊戲一進去就是開場動畫。
動畫是片段式的,不長,第一段是幾個大學生在宿舍玩類似筆仙那種招鬼遊戲,然後在閃爍的燈光下無事發生。
然後第二個片段就是某個入睡的大學生夢見了一隻穿著白色長裙,看著像是小禮裙的少女的背影,還有空靈的女聲響起,在問大學生願不願意幫她。大學生答應了。
第三個片段就閃爍了幾下,屏幕上出現了幾秒的雪花屏,再一眨眼,就是一個貼臉的女鬼。
紀憑語神色沒有任何波動:“她臉上有燒傷。”
不怨也很淡定:“剛剛背景有戲曲。”
開場動畫播完後,就直接進入了遊戲。
不怨那邊是大學生,出現在了一個還算是明亮的上世紀客廳。
通過場景可以看出是個有錢人家,擺設精致整齊又華貴,而且很幹淨。
但紀憑語這邊就很陰間了。
明明客廳是一樣的,但大部分擺設都有破損的跡象,還有蛛網和灰塵,甚至連燈都沒有,隻有窗外照進來的月光。
而他這邊的角色是女鬼。
這個遊戲的可玩性和互動性很高,有很多機關是對方那邊要觸發什才能打開,又或者這邊的線索是那邊的。
玩這個遊戲直接讓紀憑語和不怨的對話直線上升。
紀憑語喜歡打這類遊戲,所以玩得很認真,不怨陪著他也過得很認真。
兩個人明明已經六年沒見,但那份默契卻是驚人的。
基本上不用多說,彼此就能配合得很好,遊戲背後的故事也一點點拚湊了起來。
這個遊戲還是遵循著很多傳統遊戲喜歡設置愛情線的尿性,兩個處於外世界看不見,但因為男大學生是“陽魂出竅”能和女鬼溝通,在各種驚嚇和解謎中互幫互助,也互生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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