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大醫務室內。

    唐英傑笑著說沒事，“男孩子這點傷不算什，兩天就能好。”

    麥向紅想藏著什，也沒追究賀林。

    賀林放下水果，這才帶著賀雲離開，在學校外麵找了間小飯館，兩人坐下來點了些吃的。

    他這才有機會詢問，“你們剛剛……”

    賀雲垂著頭，“沒什，就之前我們在一起，現在要分手。”

    “因為什，哥哥能知道嗎？”賀林收斂脾氣，聲音溫柔。

    賀雲原先沒覺得多難過，被這一問，整個人瞬間委屈好多。

    “就……就畢業了，未來發展不在一起。”賀雲抬起頭，“哥哥，我實習期進了市政府，宋秘書很看好我，可我拒絕了畢業繼續當秘書。”

    “不想當那就不當。”

    “我參加了國家的扶貧計劃，打算回家。”

    “？”

    賀林雖然有些年不在家，不過他想起一件事。

    “我們家鄉，現在算不上貧吧。”

    平壩鎮如今已經發展成輕工業村了。

    先是糖廠，後來是造紙廠，山上養殖廠發展起來後，又出資在鎮上建設期一個食品廠，食品廠下又掛了兩個小廠，一個是包裝廠，一個是管罐頭廠。

    賀林在南方都吃到了藏山製品的罐頭肉，還有辣兔肉等塑封零食。

    糖廠的古方紅糖禮盒，如今更是大商場才能有貨。

    周遭的村落，一半種植甘蔗供應糖廠，一半栽種牧草供應養殖廠，更不說那些招聘的工人。

    他可是聽說，縣麵有廠子經濟不好，都有工人下鄉去糖廠或者食品廠工作。

    這能叫貧？

    賀雲愣住。

    她記憶中，藏山村還是大隊時候的那種要死不活的樣子。

    賀麥兩族爭執不斷。

    “好……好像是。”扶貧確實不對，“可向紅也打算出國，他讀的那學校要四年才能畢業。”

    “賀林的意思呢？”

    “他不願意，覺得四年很快……我，我怕他不回來。”

    這些年，學校也送出國不少學生，回來的越來越少。

    “所以你認定你們兩個熬不過這四年，現在開始提前準備為還沒發生，甚至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分手？”賀林覺得妹妹想太多。

    “相比較未來，你應該相信你們的感情。”

    賀雲抿著唇，像是想到什，“哥，這話你勸我不對。”

    “？”

    “你自己都還沒跟夏姐姐說清楚呢，你還不如我。”

    “……”

    賀雲覺得胸口被狠狠紮了一下。

    可回過神想想，還真是。

    他說妹妹提前貸款焦慮，來之前的自己又何嚐不是。

    賀林輕笑，“知道了，那哥哥給你起個帶頭作用，我這次來，打算說出來。”

    賀雲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轉移開，“什時候，要不要我幫忙，你現在沒辦法耽誤約夏姐姐出來吧。”

    “……”

    這真是親妹。

    “不用，我自己來。”

    ……

    夏雨最先回的是文物局。

    車上太多資料原件需要歸檔，還有其他七七八八的事，等交接完下班時，窗外天已經黑下來。

    主任走過來，“知道你辛苦，明後天周末好好休息，等回來後還有得忙。”

    夏雨點點頭，從角落拎起自己的行李箱，慢慢吞吞往外走。

    經過門房時，像是想到什走過去，“大爺，有夏雨的信嗎？”

    大爺聽到這個名，“有，等下。”

    扭頭從背後牆壁掏出的架子上拿下好幾封信。

    “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夏雨打量幾眼，一眼就認識賀林的字跡，總共六封。

    “對，都是我的。”

    “簽字。”

    夏雨簽了字，才把信件全部拿在手，拉著行李箱往外走。

    叮鈴鈴。

    自行車的響鈴聲，在夜格外清亮。

    前方路燈下，夏雨看到賀林單腿支地，兩人視線撞上後，才將車子騎到麵前。

    賀林看了眼她手拿的信，心情有點好。

    “這晚才回家，我送你一程？”

    夏雨看了眼時間，這個點肯定沒有公交了。

    “那麻煩你，不過這晚你怎會路過這。”

    賀林輕笑，“夏雨，我什時候說，我是路過。”

    夏雨抬起頭，撞上賀林的視線，整個人怔愣兩秒。

    這話意思，專門來接她的？

    夏雨抿了抿唇。

    有些事情之前是沒往那方向想，不代表夏雨不懂。

    大學四年，即便是頂著已婚的名聲，還有些不懂自愛的人衝到她跟前表白。

    相比較他們，賀林是含蓄的。

    賀林說：“我專門來接你的。”

    夏雨疑惑，“你又不知道我什時候下班，不怕接空？”

    “那就下次再來。”